大老闆不回家，底下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總辦那些人，暗自叫苦不迭，不知道周幕予這是突然發什麼工作的瘋。

但事實上週慕予只是陪著自己相隔幾層樓的某間小辦公室裡的老婆罷了。

直到某天周慕予的助理張喆鼓起勇氣委婉地提醒他，他這麼頻繁的「自願加班」會讓大家有壓力，周慕予才恍然大悟，吩咐下去讓其他人該下班下班，不用管他。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家漸漸確認公司的運轉沒有問題，這才安心恢復正常上下班。不過很快又有另外一種傳言流出：周總八成是和夫人鬧彆扭了，所以天天賴在公司不回家。

嘖，中年男人，真是可憐。

04

周幕予不知道底下的人怎麼編排他，只知道鬱霜加班很辛苦。

白天大家都在公司的時候，他沒辦法明晃晃地關心鬱霜，晚上人都走光了，他總算可以準備好宵夜，讓鬱霜到自己的辦公室休息。

久而久之，鬱霜習慣晚上抱著電腦上週幕予的辦公室工作，順便有什麼拿不準的，可以直接請教周慕予。

今天的宵夜是豆沙小圓子和紅燒唱魚，鬱霜端看碗吃小圓子，周幕予坐在一旁，耐心地幫他挑魚刺。

「每天吃宵夜，我都要胖了。」吃飯間隙，鬱霜捏捏自己腰上那點可憐的肉說。

周慕予放下筷子：「胡說，你哪裡胖？」

「臉，好像圓了一點。」

「我看看。「

周慕予雙手捧起鬱霜的臉，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圓一點可愛。」

鬱霜輕哼一聲，拿過電腦放在自己腿上：」你幫我看看，這家公司的市值評估做得有沒有問題。」

」小祖宗，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工作？」周幕予無奈嘆氣， 「拿來吧我看看，你先吃。」

鬱霜有求於人，嘴甜得很自然：「謝謝老公。」

如果說之前譚律明教給鬱霜的，是讓他如何明哲保身，在這個充滿危險陷阱的世界上安穩自在地生活，那麼現在周幕予在做的，是教他如何立於浪尖，放下過去的膽怯和不安，勇敢而自信地表現最好的自己。

鬱霜更喜歡這樣的自己。

05

收購順利完成那天，周慕予給整個投資併購部門發了獎金，還親自訂了蛋糕和飲料送到 12 樓。

總裁大駕光臨，整個部門瀰漫著一種既激動又緊張的氛圍，只有鬱霜心虛地躲在一邊，不好意思和周慕予對視。

偏偏經理是個熱心腸，按著鬱霜的肩把他推到最前面，驕傲地向周慕予介紹：」周總，這是我們部門的新同事鬱霜，這次專案他表現很好，年輕人，前途無量。」

鬱霜抬起頭，撞上週慕予的目光，呼吸驀地一滯，勉強穩住心神說：「 … … 周總。「

「鬱霜。」周慕予唇角含笑，故作思索，「哪個霜？ 」

「……白露為霜的霜。」

周慕予點點頭：「唔，好名字。」

鬱霜目光閃躲，尤其自己手上還戴著和周幕予同款的婚戒，越想越緊張，越緊張越心虛，正準備悄悄把袖子拉下來蓋住無名指，周慕予忽然伸出右手：「你好，周慕予。」

「……」

鬱霜心裡暗罵周慕予不要臉，然後想起戒指戴在左手，這才慢騰騰地伸出右手和周慕予握了握：「您好。」

周幕予心滿意足，放開鬱霜把話題引到別處，自然而然地和其他人攀談起來，瞭解他們各自工作的近況。

鬱霜鬆了口氣，悄悄退回到自己的工位。

等周慕予離開，鬱霜旁邊的同事關切地探過來一個腦袋，壓低聲音問：「小鬱，你是不是很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