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寶月公主不堪其擾,這兩年索性請求皇兄,獨自搬出宮去,不再跟那些看似親近實則勢利的后妃相處,一人住在和風牧場,偶爾他派人找她,她才進宮來覲見。她說要上戰場,要當女將,便是要親自打碎那些傳聞,她要當巾幗英雄,只為了證明她可活的比男人更強,哪怕沒有夫婿,她亦可過的快意。
寶月從來都不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淚,但他卻知曉她心裡的委屈和失落,再灑脫也好,終究是寂寞的。
“朕自是這輩子見不到她了,除非跟大聖王朝交好,不過,朕不想這麼做。”
佑爵想到此處,仰頭大笑,手掌一揚,腳步愈發倉促,聽來依舊跟孩子般任性妄為,身後的紅色大麾在陽光之下,依舊萬丈奪目。
見佑爵走的步步生風,彷彿恨不得當下就離開邊疆,陳鳴站在原地,也不再多問,不遠處的陣營,所有將士都已經收拾好了營帳,肅然列好隊伍,等著即刻出發。
不過半個時辰之後,浩浩蕩蕩的三千人馬,便從邊疆啟程,踏上歸程,黑色的北國旗子,在風中搖曳著,將士們經過一個多月的行軍打仗,個個面露疲色。
能活著回去,自然也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一整日的行軍,比起來的時候走的更快了些。
佑爵一手拉著韁繩,挺直腰騎在馬背上,望著前方將士手持的那一支在風中高揚的旗子,不禁眼神愈發黯然。他抬起手抹去額頭的汗水,手心之內的這一道深刻的血痕,映入自己的眼底。
他出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從懷中取出那把火槍,在途徑一個小湖時,他面無表情地將那把火槍丟入湖中,火槍漸漸沉入湖中,泛起一陣漣漪,最終消失不見。
他跟秦昊堯之間,已經全部了結了。
他要秦昊堯清楚,他的灑脫,並非真正坦然。秦昊堯的冷漠就是絕情,他的多情未必就是舒心。
只是從今日開始,他當真要過坦然的日子,開心的日子。一手握住掛在馬背上的水壺,他仰頭喝了幾大口,將這壺中的清水全部喝完,彷彿心中這些年來的求而不得,也完全被澆熄。
第265章秦昊堯醒來
一座營帳之外,跪著數十個將士,他們並非普通小兵,都是有義氣的小將,個個面色凝重。
經歷一個多月的艱辛,每個人都曬得黝黑,如今又是晌午時分,六月天更熱,他們已經整整跪了半個多時辰了,個個汗如雨下。
“北國將士已經啟程了,我們當真不攔下他們,放他們走?”站在帳內的人唯有三人,一個是範宏,一個是張奇,另外一人,便是軍中的大夫。此刻說話的人,正是範宏,他面色冷沉,轉向張奇,顯然義憤填膺。
“勝負已分,攔下北國將士又如何,再打一場?如今緊要的事,難道是這個?”張奇不快地皺眉,他站在這兒已經大半天了,同樣沉默不語,此刻才說話。
誰都知曉,北國將士大隊人馬剛剛走,這麼大的動靜,他也並非察覺不到。在軍營中歷練多年的人,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細心,北國將士也似乎沒有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離開的堂堂正正。
“範將軍想著攔下他們,也朝著北國皇帝胸口刺一刀?這樣就公平了?”張奇見範宏還是不死心,眼神掃過範宏發紅的面孔,顯然自己的話惹怒了範宏,兩人對視一眼,這些日子誰也顧不得刮清臉上的鬍子,看著範宏也眼眶發黑,鬍子拉碴,更顯疲態,張奇雖然比範宏小了十年年紀,但在軍營之中,兩人卻也是莫逆之交,交情不淺。只是在是非面前,各有自己的決斷。
見範宏面色通通紅卻不再說話,顯然在咬牙,張奇暗暗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贏得人是我們,灰溜溜回去的是北國的人。沙場上總有人受傷,總有人死,範將軍不是比小弟更明白這個道理?”
範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