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近方式,跟他的為人一樣,鮮少兜兜轉轉,輾轉周折,總是長驅直入,近乎殘忍地攻城略地——長榻是紅木製成,他的衝撞讓鋪著的軟墊跌落在地,她的肌膚偎貼著單薄衣料,背脊好幾回生生撞著碰著堅硬木材,格外的疼。
那一碗薑湯,在圓桌上擺放著,漸漸涼透了。
最後,也是他先起身,她微微彎曲著雙膝,過度的疲乏,還在她身上蔓延過去,遲遲不曾消散。
他的確是發了一身汗,方才他過分緊窒擁抱,他的汗水,順著他額頭,低落她的脖頸,燙的她肌膚都發熱一般。
“看來以前沒試過在長榻上——”他的嗓音,略帶幾分低啞,繫上黑色腰帶,神色平和。
他這一句,即便沒有嘲諷本意,也讓她心裡被撕開一道,隱隱作痛。她避開他灼熱目光,自顧自彎下腰,顧不得春光外洩,拾起長榻下的衣裳,背轉過身一件件套上去。
她有沒有試過,不需要告知他。
耗費了不少力氣,秦昊堯就坐在圓桌旁,喝了一口涼掉的薑湯,不過似乎不滿意那濃烈嗆鼻味道,再度重重放下。
“你的心裡應該很好奇,為何本王越來越喜歡你的身子。”他的視線,落在穆槿寧的背影上,眼看著她反手繫上白兜兒的細帶,吸引的並非背脊上淡淡的舊傷疤痕,而是她的婀娜玲瓏曲線。
此言一出,穆槿寧的手,微微頓了頓,揹著他的面容,卻無法看到是何等神情。她將裡衣穿上,這才轉過身子,披上淺金色外袍,站起身來。
“我不比王妃嬌貴羸弱,王爺自然可以更隨性。”她自然不能說破,他要她,從來不必顧忌她的感受,男子總比女子更愛貪歡,折騰下來總是女子受罪。若是換了沈櫻,他總要寵著愛著,恐怕不能盡興。
不理會穆槿寧言下之意,他說的雲淡風輕,眼看著穆槿寧走入屏風之內,送來帕子,給他擦臉。
“說也奇怪,本王碰你的第一回,你不是很緊張嗎?”
她聞到此處,直覺想要縮回手去,他卻一把按住她的柔荑,見她的眼底閃過一分敵意,才緩緩將她手中的溼漉漉白絹,接了過來,洗了把臉。
穆槿寧默然不語,不知他盤問的目的是何,還是隻是惡意的戲弄。
“男人對女人的身子,是有感覺的。”他伸手,她以為他要觸碰她,沒想過只是將她散亂的一縷黑髮,夾在她的耳後。
“王爺中意就好。”她淡淡說了句,彷彿並不在意他的挑釁試探,無論他如何激她,她只需自然應付。
他對她如何品頭論足,她都並不意外。
不管他厭惡,還是喜歡,她懶得爭辯。
分不清是刻意還是無意,他的長指劃過她的小巧耳垂,才收手,回眸瞅著她。
方才他如何緊緊擁抱著她,如何惡意咬噬她耳垂,如何將他的火熱,全部埋入她的體內,讓他們彼此根本無法分的那麼清楚——
他的複雜目光,幾乎逼得她只能回想那些。
“你就不想再給本王生一個孩子?”
秦昊堯不冷不熱地問了句,隨性肆意,此刻的他添了幾分慵懶邪魅,嗓音低啞,更令人不敢直視。
“王妃容得下別的孩子嗎?”她不假思索,這一句,生冷丟擲。
“只要你容得下楊念之外的孩子,她——”他猝然站起身來,高大俊挺的身子,勝過她太多,他微微俯下俊顏,望入她貌似清澈卻又生冷的眸子深處,一個字,一個字地抖落出口。“也只能容得下。”
穆槿寧驀地手腳發涼,勝過冬日的寒意,一層層,從腳上逆襲而上,她周身血液倒流,也不過那一瞬而已。
“王爺這話說得……。好似妾身容不下自己的親生骨肉。”她凝眸看他,講話索性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