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寧順著他的目光,一道落在白璧之上,飽滿的光澤彷彿是吸取了日月精華,通透細膩的光澤宛若羊脂,月牙形的樣貌,小巧別緻,無雙這個名字,的確配得上。
“在淺容皇后的眼中,殿下當然便是天下無雙。”
她淡淡一笑,說的輕描淡寫,這世間有很多偉大的孃親,將女子看的比什麼都重,原本就是情理之中。
佑爵短暫沉默了,其實自己母后的意思,並不只是單指自己的兒子天下無雙,白璧是留給他心儀的女子的,當然是指那女子天下無雙,更祝福他們的感情天下無雙。
但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對她說出口。
“本殿看了半天的奏摺,覺得好累,你看著本殿睡一會兒吧。”
他臨時改了主意,走到偌大的圓床邊,直挺挺往下倒去,宛若大字人形躺在圓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彷彿當真疲憊極了,揚聲道。
穆瑾寧走到他的面前,為他脫下鞋襪,蓋上紅色錦被,他眼看著她,從腦後抽出右手,笑著握住她的柔荑,輕聲說道。
“陪著我。”
他說完這一句,就閉上眼去,愜意安睡,她任由他緊握著手,彷彿那是他最後的稻草,最終的支柱。
“其實今天很累了,真的。”
他的唇邊溢位這一句話,臉上沒有任何神色,穆瑾寧側過臉來看他,輕聲細語。“國事太多,讓殿下疲於應付?不過欲速則不達,殿下正在學習如何處理國事朝政,但凡事都該循序漸進,不可一蹴而就。”
她的嗓音清冷,稱不上世間最動聽,但此刻落在他的耳畔,卻宛若潺潺溪流,在心中湧動,讓他越來越安心。
“並不是因為國務繁忙,而是了結了多年來的心事,覺得輕鬆,又覺得疲倦……。”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又將她的手拉近了幾分,以她的手掌貼在他的臉龐。
“看得出來,殿下很矛盾。”穆瑾寧一語中的,她的唇邊捲起一抹淺的就像是敷衍的笑容,在他耳畔低語。
他無法否認他的心跡複雜:“矛盾……但明天還會是新的一天,我沒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
穆瑾寧不再多言,她在來到北國的第一天開始,也以為未來的每一日,都是嶄新的。
但她卻無法篤定,是否只是走入一段相似的際遇之中。
她不知坐了多久,只記得連放在床沿的書冊都翻過了兩本,直到右臂麻木地使得她蹙眉,他還沉沉睡著。
她淡淡睇著他的睡臉,他的睡相依舊稱不上得體,甚至胸口的腰帶早已鬆開,衣襟敞開,露出蜜色胸膛,那一道疤痕雖已淡淺,依稀可看出細長的痕跡,斜斜劃過,沒入胸前。
她垂下長睫,靜靜不知想著什麼,最終抬起眉眼,望向那窗外的夜色,最終也沒有再叫醒他。
……
“公主,不好了——”
碧軒宮內,一名宮女面色死白,急急忙忙跑入語陽公主的內室,揚聲喚道,一個踉蹌,直直跌倒在她的面前。
“什麼事這麼慌張?”
語陽公主還未用完早膳,見貼身宮女如此失態,不免也蹙著眉頭,冷聲問道。
“秦王把趙太醫也捉起來了。”
喘著氣,宮女從地上爬起來,話音剛落,語陽公主也面色一沉,陡然就站起身來。
“什麼時候的事了?”
“好像是昨晚。”
宮女這麼說,見語陽公主眼神一暗再暗,不等片刻,她隨即走向門口,此刻她也顧不得自己走路形態,急匆匆地去往秦王的寢宮。
“語陽公主到了,爺。”
王鐳在正在翻閱手邊軍情冊子的秦昊堯耳邊低語一句,秦昊堯眼都不抬,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下顎一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