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緊緊攥著裙角,指節泛白,可見力道之大,隱忍之痛。不再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夏采薇的臉色驟變,驀地斂去眼底的溫雅,她揚聲問道。“依你說,此事該怎麼辦才妥當?”
“殺雞儆猴。”
祺貴人聽出夏采薇的言下之意,垂眸把玩著手中的茶碗,她滿目帶笑,圓臉上綻放笑靨燦爛,宛若少女姿態。
……
雲歌駐足在長廊的拐彎處,她看著兩個婢女從不遠處走來,兩人看前方無人,肆無忌憚地談論著方才看到的事。
聲音飄到雲歌的耳畔,她將身子藏匿在圓柱之後,靜靜聽著。
“這裡不是戈壁荒漠,養著這一頭駱駝,總有些奇怪。”站在左面的宮女搖頭,一臉無奈。
“也是啊,怪不得病死了呢。”另一個宮女點頭附和,在皇宮的日子總是一成不變的沉悶,自從這位巫女來了,宮裡也多了不少很難解釋清楚的新鮮事,譬如——巫女住在鬧鬼的宮裡長達兩月,跟個沒事人一樣,譬如——巫女的坐騎駱駝不明不白死在後院,譬如——有人說服侍巫女的紫鵑曾經親眼見了不乾淨的東西,已經生了好幾天的病,但無論再要好的姐妹去探望,她也閉口不說到底在深夜看到了什麼……
雲歌已然忍耐不住,清楚她們說的跟她有關,提起裙裾疾步匆匆攔在她們的面前,冷聲逼問。“我的駱駝呢?”
兩名宮女頓時嚇得臉色死白,低著頭不敢看眼前的女子,若不是以為周遭無人,給她們再多幾個膽子,也絕不敢談論這位巫女,只因有人揣測,紫鵑一定是疏忽了巫女,才被巫女下了幻術見到詭異的景象大病一場。這位巫女,早已成了無比可怕的人。
“已經死了……鄭公公派了人正在打掃。”
一名宮女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回應。
話音剛落,雲歌面色一凜,腳步越走越快,最終奔走起來,來到曾經住過的宮殿面前,正撞見兩位太監一前一後將推車推向宮門的方向,見巫女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最終停下來。
雙手撐在推車一側,她彎下腰,緊蹙眉頭,緊緊盯著推車內的那一頭駱駝,駱駝身子高大,不比尋常獸類,宮裡最大的拖車也只能裝下它半截身子,另一半毫無精神地耷拉著。駱駝呆滯地睜著眼,應該死了已經有一兩日了,皮毛上有一灘一灘的血跡凝結著,發出腥臭的氣味,方才這兩個太監便是皺著眉頭走過來的,因為這一座宮殿實在鮮少有人經過,駱駝死了好幾天才被發現。
七八天前她才剛來給駱駝送一些新鮮綠草,在它身畔的水盆之上裝了滿滿一盆清水之後才走,駱駝的確看來有些水土不服,但病的並沒有這麼嚴重,更不會死。這一個月來,無事的時候雲歌來照顧過好幾回,已經開始好轉。原本駱駝就是困在沙漠中好幾個月都堅強生存的動物,不會那麼脆弱,也是在它的身上看到了她也可以自強不息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但沒想過……就在她放下心來的時候,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她如今看到的是什麼景象?雲歌銘心自問,她的眼底閃耀著微光,胸口有些沉悶的疼痛,不知來源何處,只是因為她仁慈不忍的心,只是因為看到駱駝的死嗎?!她很清楚,並非如此。
是——跟她一道進宮的駱駝,不明不白就死了。
這就是她的下場?!
他們終究不屬於這個地方,溫順,善良,純真,是無法在這個宮裡活下去的。
“姑娘……”兩個宮人候在一旁,本以為這個巫女會為自己的坐騎流一滴眼淚,甚至會攔下他們要她獨自陪伴駱駝一些時候,只是半響之後,只見雲歌抬起臉來,珍珠面罩之後的面孔看不到任何的神情,是憤怒,悲傷,還是……痛惜。
只見她冷淡決絕地轉過身去,年輕的太監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只能呼喚一聲姑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