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的侍衛護駕,他要殺了佑爵,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若是跟這幾個臣子們一樣唯唯諾諾,拖泥帶水,就絕不會坐在如今這個位置。當斷不斷,必自亂。
既然佑爵已經送來了求和的書函,他就不妨擺一桌鴻門宴,大門敞開,等待佑爵前來。
他還有一筆賬,沒有跟佑爵算清呢,佑爵這回送上門來,他沒理由不收。
“老臣也覺得皇上說的有道理,這世道自古以來都是強者最大,我們哪裡會懼怕北國皇帝獨身前來?”公孫木楊揣摩著天子心中的計劃,他明白秦昊堯的骨子裡沒有半點懦弱,哪怕征戰沙場,都絕不服軟,北國皇帝雖然有些智謀,但這回若是打定主意前來大聖王朝,說不準要碰個釘子回去,得不償失。
“讓他來。”秦昊堯無聲冷笑,黑眸愈發深沉陰冷,他自然不是寬容為懷的聖人,幾年前在戰場上受的傷,如今還在胸口那麼明顯,一想起佑爵這個名字,他胸口的那個傷疤,就開始隱隱發燙。他唇畔勾起的冷意,愈來愈森然,已然讓人不敢逼近,一身寒意,令他看來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話鋒一轉,朝著臣子發號施令,更顯用意之深。“公孫,你現在就起草書函,王朝恭迎北帝大駕。”
有時候,秦昊堯還當真佩服佑爵的這股子勇氣,就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動和勇敢,不管是何等的刀山火海,他都敢來,真不知該說他自負,還是愚蠢。
夜晚。
景福宮內。
“皇上今兒個有什麼好事嗎?”穆瑾寧站在秦昊堯的身後,纖纖素手正為天子舒緩肩膀上的僵硬,柔聲輕問。
晚膳前天子就到了景福宮,她瞭解秦昊堯,從他的面容神態就能發覺跟平日裡有些不同,薄唇揚起略微的笑容,他今夜看來溫和親近不少。
“朕看來像是很高興嗎?”秦昊堯轉過身子去看她,俊容因為深沉笑容更顯迷人風度,他的眸光鎖住嬌俏的女子倩影,手掌輕而易舉地捉住她的雙手,要她別再勞累,這些瑣事原本下人就能代勞,她卻總是堅持這麼盡妻子的責任。
“是。”她輕點螓首,繞過軟榻,走到秦昊堯的身畔,他長臂一伸,她穩穩當當地落在他的懷中,彷彿是一塊輕盈的雲彩,話音未落,他的雙臂已然圈住她的纖細腰際,俊美無儔的面容緩緩壓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在咫尺之間,幾乎鼻尖相貼的親近。
“宮裡最近要來一個客人,朕正想著如何招待他。”嗓音愈發低沉,丟下這一句話後,他的黑眸深沉望入那一雙溫婉清澈的美眸之中,她的眼眸總是帶著柔情,每當兩人四目相接,眼神交錯的時候,他總是心頭一熱,這些年來一向如此。
在她的眼底,他看到的不只是屈服於他的君王地位情勢之下的乖巧和順從而已,隨著時光流逝,她的眼裡也漸漸多了很多感情的光華。
周遭的宮女見時辰不早,早已知趣地退出去了,人人都知曉皇帝跟皇后的感情極深,貞婉皇后為皇帝生下一對皇子之後,皇帝對她的寵愛卻不曾被沖淡,甚至令人詫異的是,貞婉皇后兩度懷著身子漫長的十月之內,皇帝也不曾去過別的后妃那兒過夜。
兩人的恩愛傳聞,漸漸堅硬的成了事實,不容任何人質疑。
很多親眼看到的人說,唯獨皇上凝視皇后的眼神,才是有溫度的,而面對其他人,彷彿他們都沒有任何不同。
“能讓皇上費心考慮招待的,必當是王朝的貴客?”她暗自揣摩,不過她並不曾聽聞宮裡要發生什麼大事,噙著淺笑淡淡睇著秦昊堯,在人前他們是皇帝皇后,自然不該過分親密無間,總要顧及別人。
唯獨在無人的時候,唯獨在獨處的時候,她才安然跟他親近相處,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嬌軀坐在秦昊堯的雙膝之上,半倚半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