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掌突然伸過來捂住了曾阿牛的嘴,曾阿牛牛頭一看,卻發現捂住自己嘴的是白孝德,白孝德冷聲道:“將軍有令,你只能看,不能出聲,否則人頭落地!”
這時城門口出現了情況,曾阿牛的爹把路引遞給值守的什長,什長接過路引看了看。又拿眼睛瞟了瞟曾老爹,問道:“外地來的?”
老實巴交的曾老爹練練點頭:“是的是的”。
“來長安幹什麼?”
“看老漢那不成器的兒子”。
豈知那什長卻道:“這長安城的人本來就已經夠多的了,每天卻還有更多的外地人過來,這就讓長安城增加了很多不安全。所以每一個從外地來的人都要交五文錢,拿錢才能進城”。
曾老爹一聽,頓時有些傻了,“什麼。五文錢?這位軍爺,這、這也交得太多了吧?你看我們是自己人,我兒子也是當兵的。您看是不是少點?”
那什長板起臉,冷聲道:“自己人?誰跟你是自己人?五文錢還多?剛才是五文錢,現在是十文錢了,沒十文錢,你別想進城!”
曾老爹聽了這話,頓時臉紅脖子粗:“你、你怎麼這麼不講理?這城門又不是你們家的,憑啥不讓老漢進城?”
值守什長冷笑,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現在是老子在這裡值守,老子最大,老子想讓你進就讓你進,不想讓你進,你就是叫老子親爹,老子也不讓你進,不過看你這老頭是從外鄉來的,你給十文錢,再叫老子一聲親爹,老子就讓你進去!怎麼樣,給不給錢?叫不叫親爹?”
其他兵士聽得哈哈大笑。
曾老爹氣得臉色發青,一張老臉上的皺褶都因為氣血上湧而少了不少,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什長和其他兵士:“兵痞,兵痞,都是一群兵痞!如果我兒子也像你們這樣欺壓百姓,老子一定要打斷他的狗腿,免得他害人害己,給老子丟臉!”
這話聽在什長和周圍兵士們的耳朵裡就不是什麼好話了,什長大怒,抬腿一腳踹過去,正中曾老爹的肚腹,”啊呀“一聲慘叫,曾老爹被一腳踹倒在地上。
站在城樓上的曾阿牛看得雙眼欲裂,一副臉孔格外獰猙,如果不是幾個兵士死死按住他,並堵住他的嘴,只怕他現在就要衝下去拔刀砍了什長和其他幾個兵士,被按住無法動彈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爹被自己的同袍欺辱而無能為力。
“給老子打,使勁打!”什長一腳將曾老漢踹倒之後,立即招呼周圍幾個兵士毆打曾老漢,吐了一口口水又罵道:“嗎的,不是時務的老東西,耽擱老子發財了,今日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閻王爺的大門朝哪邊開”。
兵士們拳打腳踢,曾老漢被胖揍一頓,慘叫連連,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城樓上被按住的曾阿牛使出渾身力氣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他想大叫,嘴卻被堵住了叫不出來,看著爹爹被毆打被欺辱,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是何等的痛苦,他的眼淚流下來了,如果他此時沒有被按住,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
被胖揍一頓的曾老爹已經昏迷過去,這些動手的兵士們下手時還是有一些分寸的,沒有下死守,昏迷曾老爹被兩個兵士抬到旁邊丟在了草叢裡,身上揹著的布包也掉落在地上,一個兵士撿起來翻了一遍,搜出一把銅錢後揣入了懷中,布包中裝的換洗衣裳被丟棄在地。
曾阿牛跪在了地上,他不聽的磕著頭,額頭上都碰出血來,沒有人看見他此時的表情,按住他的兩個士兵絲毫不敢鬆手。
趙子良揮了揮手,兩個士兵將曾阿牛帶走,周圍的兵士們心裡都很不是滋味,將心比心,他們忍不住去想,如果下一個來的是自己的爹,也被如此這般欺辱、刁難和毆打,他們自己心裡的感受會是什麼樣的?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在腦子裡,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