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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種感覺,今兒這事,虞氏一早就有了主意,亦或連江舜誠也有了這個意思。
既然早已與聞家生了難以彌補的裂痕,鬧翻不過是早晚之事。
下人將聞家婆媳送出南花園,這邊剛走,有大丫頭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低聲道:“老太太,聞大人正在追問這邊發生了什麼事,要拒收聞家的禮物,還趕聞家女眷離開?”
虞氏朗聲道:“告訴老候爺,聞家婆媳欺我江家,挑駁是非,壞我名聲,這等客人不留也罷。”
不做,已經做了。
若不是聞家人過分,她也不會如此。
大丫頭得了答案,正要離開,素妍欠身笑道:“剛才的事,向各位太太、小姐賠個不是,大家喝茶、聊天,還有一會兒酒宴就要開席了,大家可千萬別客氣。”
她與大丫頭前往男客暫時休憩的清音軒。
人未至,就聽到聞其貴悖然大怒的聲音:“文忠候,你得給我一個說法。令夫人怎能下逐客令趕走我夫人、兒媳?這……可是打臉的事?”
那邊剛發生,這邊就得了訊息。
江舜誠道:“我這不是派人過去打聽原由麼?”
“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能趕人、退還賀禮,這……讓我們聞家如何在皇城立足?”
素妍輕呼一聲“爹”,攜著白菲步入院門。站在重新佈置過的房門前,江舜誠與聞其貴顯然都惱了。
她進了屋中,細細地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江舜誠聽罷,立時道:“她們……她們竟這樣說我江家?”
素妍肯定地點頭,“當時在場的還有好些個太太、小姐們呢。娘是什麼性子,豈能受得這樣的欺辱,這才下令逐客、退還賀禮!”
聞其貴本知是自家女眷失禮,可這會兒,已不是計較的時候,而是要江家賠禮。收回賀禮,否則聞家就丟了顏面。“就算我夫人、兒媳說話偏頗,但她們講的何嘗不是實情。”
若在兩年前,聞其貴只會說內人、兒媳的不好,可今兒言語之中頗是偏幫。
江舜誠今兒要是收回賀禮。便是當了虞氏的臉面。彼此都是愛面子的人。他與虞氏幾十年的夫妻,怎會在此刻給了她難堪。況且虞氏也是為了維護江家的尊嚴,讓人不敢隨意抵毀、誹謗。
今日這事,分明就是聞家婆媳故意刁難。
“聞大人想說的是什麼實情?書麒在皇城與一幫紈絝子弟在一塊兒,作為父親,生怕他惹出禍事來,這才將他安排到江南任職。天下可有容不得自己兒子的父母,容不得親弟弟的兄長,聞夫人的話字字都是在指責我江家。”
聞其貴只聽妻子、媳婦常常提及聞雅霜在江南過得如何艱辛,一個女人獨自拉扯著三個兒子。還要襄助丈夫,又是怎樣的操勞,這一切,都是拜江舜誠父子所賜。
江家容不得聞雅霜,亦容不得江書麒。
“我夫人所言皆是事實,你不得否認。”
“事實,什麼事實?我江家的兒子,難道自己不知道疼愛,需要你來說三道四。”
言語不合,此刻各要維護自己的愛妻,江舜誠與聞其貴爭執起來。
二人各不相認,聞其貴認定江家容不得江書麒一家五口,甚至認為江家是薄情之家。“江舜誠,你、我幾十年的交情就此作罷!哼,你們對書麒殘忍,我卻不能。無論何時,江書麒都是我聞其貴的長女婿。從今往後,休想我再登你們江家大門!”
與其再讓江舜誠下逐客令,聞其貴罵罵咧咧地出了清音軒,站在院門外,大聲叫罵:“你們江家就是薄情寡義之人,待自己的兒子如此,待旁人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告訴你,就你這裡,我還不屑再來!將來就是八抬大轎來請我,我也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