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涼亭裡坐了一陣,便見一行商隊過來。其間有一頂式樣大氣的馬車。
白芷張望了片刻,“是鄭小姐!”
鄭晗跳下馬車,與易泊走到涼亭。
素妍出了涼亭,“此去一別,不知何時相逢,特意備了薄酒相送。”她微微含笑,白芷倒了三盞酒捧來。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願阿晗保重!”
鄭晗眼裡含著悽楚地笑,“你也要保重!”
素妍對易泊道:“阿晗是我最好的朋友,盼易公子善待阿晗。我與她都是‘但求一人心,白首相離’。”
易泊笑容淡雅,“一定!”他用了幾年的時間再追得鄭晗的一次回眸,更讓她點頭同意嫁他。他怎會辜負,自會捧在心上疼著、愛著。
素妍對白芷道:“把果子酒和糕點都搬到車上去。”笑著道,“給你們路上備的,一路小心!”
易泊從腰間解下一隻羊脂鷹形玉佩,“這個贈予王妃。若是王妃有興趣,歡迎王妃來白陀山莊做客,也好讓我們夫妻儘儘地主之宜。”
素妍笑答:“好!要是阿琰給了我氣受,我就去找阿晗敘苦,往後又多了個去處。”
鄭晗說了句“你呀”,欠身行禮,“我們得走了,我會一直想著你這個朋友。”
易泊扶鄭晗上了馬車,素妍站在秋風裡,看長長的商隊自眼前離去,最後在天之盡頭化成了螞蟻一樣的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素妍的心一陣落漠而寬曠,就如這秋日的曠野,是那樣的空,空得似鄭晗一去,某個地方就空落落起來。
鄭晗是她看重的朋友,鄭晗的朋友許有很多吧,她與易泊成親那日來的人不少。
素妍想著,她看著鄭晗,卻不曉得鄭晗是否一樣看著她。
正發呆,只聽白芷大驚小怪地道:“王妃,昔日你把雪膏秘方給了鄭小姐,她給你分賺頭了麼?”
沒有!
鄭晗許是忙忘了,素妍也一併忘了。
素妍只依稀聽說,花仙子脂粉坊似轉賣給了什麼人,胭脂水粉倒是有的,也有雪膏,卻與宇文琰做的相差太多。
*
九月初九是重陽節,素妍給江舜誠夫婦送了份禮物,給江舜誠的是一件冬天穿的冬髦,給虞氏的是一條抹額,冬髦是宇文琰在豫地平叛時得來的,這抹額則是讓青嬤嬤和白芷幫忙做的。
雖不是素妍親手做的,但江舜誠夫婦得到後依舊很高興
因是過節又值沐休日,宇文琰陪素妍在江家吃了頓午飯就回家中。
剛回家,就見竇勇風風火火地從外院求見。
竇勇站在偏廳裡,低聲與宇文琰說著什麼。
宇文琰大叫一聲:“你說什麼?今兒早上,御林軍包圍了雷右相府?”
素妍擱下手裡的畫筆,輕柔地穿過內室,又進了偏廳。
竇勇低聲道:“今兒皇上收到彈劾雷右相的摺子,說他是叛黨中人,在豫地為官時,曾給宇文琮送過二十萬兩銀子……”
華妃在後宮得寵,誰能想到,她的父兄竟與宇文琮勾結。
素妍輕聲道:“難不成右相又要換人?”
早前空置,由聞其貴暫理。聞其貴獲罪;再有傅翔擢升右相一職,傅翔因貪墨案被降罪流放一千里;如今又是雷嘏私通叛黨。
雷四小姐於九月初六嫁入壽昌候為續絃,要是再晚幾日,只怕雷四小姐亦會如崔瑤一般。
竇勇道:“皇上原想壓下。可這事鬧得很大,文武百官知曉的不少。這才派了五百御林軍包圍右相府。”
素妍輕聲道:“圍而不拿人,是不是因為今兒過節的緣故?”
宇文琰點頭道,“我朝有規矩,九月初九不殺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