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名子欣然接受新冬袍,江書鴻吩咐了一邊的小廝,著他給沈氏說一聲,再給無名子做一身道袍,照著之前的大小,腰身再瘦二寸。。
又有小廝飛野似地奔來,稟道:“老候爺,朱大先生到了,是特意來拜見無名子道長的。”
無名子看著素妍,“貧道講了一宿,你在偏廳倒睡得香甜。”
素妍燦然一笑,不以為然地道:“早前便聽師叔與前輩們說過類似的話,雖未昨晚講得詳細,倒也聽過,著實太困了,倒是師叔一夜未睡,精神還是這麼好。”
無名子提高嗓門,“回頭寫兩首詩、兩首詞交來,讓貧道瞧瞧,可有長進。”
江傳業頗是吃驚地道:“小姑姑會寫詩嗎?”
無名子微微一笑,“這丫頭不逼她,她就不寫。她的詩詞,不比你們作的差。”他微微沉思,憶起素妍十歲那年寫的一首關於春景的詩:“霞粉如錦一樹高,千朵萬朵含笑嬌。不知桃杏誰繪出,三月春暖似名雕。”
江書鴻問:“這是我妹妹寫的?”
“她十歲那年春天時寫的。”
素妍心想:這可是她憋了整整一個晚上寫的,要是不寫,附庸山人就不教她書法丹青。頓時撫了一下額頭,“師叔,我先告退。”
再不走,被無名子拉著寫詩作詞,這不是要她的命麼?
她真不會寫,就那麼仿寫的,就想了一晚上,修來改去,才稍算是一首詩。
朱武在小廝引領下到了青竹苑,一入院門,就聽到一陣朗聲的聲音。“溫婉派的詩詞相較不多,說到這類詩詞,前朝女才子倒也算得一個……”
朱武輕聲推開花廳,在江舜誠身前的座位上坐下。
這位道士比他預料的想年輕得多,看上去不過三十歲上下,口若懸河,引經據典,一看就是個專心學問的人。
朱武喜歡有學問的人。尤其是無名子,人家是真有學問的。
江傳達聽了小廝稟報,也風風火火地過來了,坐在一邊用心聆聽,拿著筆,記上關鍵處。
不多會兒,江家男子云集到青竹苑。連大管家也來了,尋了個角落處坐下聆聽。
素妍離了青竹苑,正待回得月閣,有丫頭來報:“郡主,左肩王領著福媒婆來求親了。”
她微微斂額,“自有老太太做主。”
丫頭道:“老太太請郡主過去。”
該來的總會來。
她領上白菲,懷揣著糾結的心思。只怕虞氏也覺得可行,要傳她過去問話。
拒絕?她與宇文琰早有情意,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然,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勸自己放下,不再作非分之想。
同意?左肩王妃經過這些事後,對她的態度會更加強硬。
不喜歡她,這已經是既成的事實。
素妍進了如意堂,花廳上坐著幾房太太。
沈氏一臉沉思,一邊擺著笸籮。正不慌不忙的飛針走線。一邊的矮杌著坐著張雙雙,正幫著沈氏打下手,神色凝重。她們縫製的是另一件灰白色的寒衣,不同的是加了黑邊。黑邊上繡著灰白色的祥雲圖案。
慕容氏倒是面帶期待,小心地審視著素妍。
何氏頗有些期待的樣子。
杜迎秋也在一邊幫襯著繡黑邊上的圖案。
柳飛飛平靜如常,正悠閒自如地磕著瓜子。
素妍行禮問安,抬頭就看到坐在虞氏對面的左肩王,他的身後站著福媒婆。
福媒婆笑聲朗朗。“郡主,上次的事,是左肩王府的不是,今兒左肩王是特意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素妍微怔。很快釋然一笑,“福媒婆言重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王爺不必為了這事再登門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