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們也照樣理不直、氣不壯。
連老爺子看了看眼前的情形,也明白,如今他的話是不頂用了。因為他的身體,連守信、五郎他們要責問、發作連守仁這些人,他除了強硬地偏袒,就再無別法。
可如今,這屋裡不僅有連家的人。還有作為親戚的二丫奶奶。還有村裡頗有名望和地位的李郎中。他要啥當著這些人的面強行偏袒連守仁這幾個,後果會是怎樣,他心裡很清楚。
無論如何,他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
“老四,五郎,有話好好說……”連老爺子無奈,只得和顏悅色地向連守信和五郎道。
“……我爺我奶都這個歲數了。就該頤養天年。該供給的我們都供給了,為了讓老兩口子高興,我們對你們明裡暗裡也沒少照應。你們自己個想想,沒有我們,沒有我爺和我奶,你們能過上現在這樣安樂的日子嗎?”
“本應該自己撐門立戶。支撐起家業,孝敬老人。你們可好,事事都讓老人操心,讓他們不僅不能頤養天年,還得為你們下地幹活,養活你們,為你們日夜籌劃。一輩子沒為自己做過的事,都為你們做了。可就這樣。你們還不知足。不是你們攛掇著老人。得寸進尺,讓老人為難。老人好好的身子骨,能經常這麼犯病?”
“你們說說,凡是老人用的,我們啥沒給到了,不是你們不好好伺候,惹老人生氣,我爺的病能又反覆了?老爺子都多大年紀了,經得住這麼折騰嗎?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但凡老爺子老太太有啥好歹,你們都別想置身事外!”
說什麼是因為連守信這一股人不肯滿足連老爺子的要求,才讓連老爺子犯病的,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如果連守仁、連繼祖、連守義這些人能夠自立、自強,又何須連老爺子連臉面都捨棄了,要向連守信和五郎提那些無理的要求那。
說到底,就是老宅這邊的子孫沒出息。更讓人生氣的是,他們不僅沒出息,還不安分,所以才讓連老爺子不能安心養老。
這才是事情的實質。
五郎一番痛斥,連守仁、連繼祖等人都只低頭聽著,不敢分辨。他們實在也沒什麼好分辨的,因為五郎說的都是事實。
連老爺子坐在炕上,臉色變了幾變,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他心疼連守仁和連繼祖,這樣被五郎申斥。另一方面,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五郎所說的話,未嘗沒有那麼一點贊同。
如果不是連守仁和連繼祖這麼沒用,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
可最終,還是心疼長子長孫的情緒佔了上風,只是五郎佔著理,在眾人面前,他不好說什麼。
五郎申斥完了連守仁和連繼祖,就看了連老爺子一眼。五郎何等聰明,看了連老爺子的臉色,就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
連老爺子在家裡,最講究長幼有序,連守仁和連繼祖作為長子和長孫,是享有者獨特的地位和權力的。除了連老爺子自己,誰都不能說連守仁和連繼祖。
“大姨奶,李郎中,”五郎就對二丫的奶奶和李郎中抱了抱拳,“要是論輩分,似乎這些話不該我說。可沒辦法,這是奉養我爺我奶的大事,不能因為輩分,他們做了錯事,錯待了老人,我就不說。”
“他們要是走的正、行的正,還用我說什麼?我這些話,也是代表我爹我娘,還有我們全家說的。”五郎又道。
“是這個理。”二丫的奶奶和李郎中就都點頭。
連守信和五郎就又提出,讓連老爺子和周氏和他們回家。
“留你們二老在這,我們實在不放心。我爹昨天傍晚聽到點風言風語,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就是惦記你們二老。”連蔓兒也道。
連老爺子和周氏都執意不肯。
“我這輩子,我哪也不去,我就老死在這個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