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膝上型電腦裡傳來費哥“開始點名”的開場白時,遠端連線當爹的手機里老捷達車身剛剛停穩,主副駕的車門幾乎同時拉開。
市局戶籍大樓外的內部停車場已白雪皚皚,儘管雪花很淺讓落滿了視野所及的房頂、屋簷、地面,以往來辦事的市民經常使得大門口川流不息,而此刻漫天飛雪的午後門可羅雀。
戶籍大樓斜對是辦公大樓,修建於近二十年前,僅有五層樓高,原本一樓是辦理戶籍使用,後來專門的戶籍大樓修建好後,包括身份證辦理、出入境管理等等通通移了過去,眼下老樓的一層是報案和治安治理中心。
相對於省局突出的職能性,市局要更接地氣一些,數九寒冬中遠遠望見仍時不時有人影出沒,而在三樓走廊外側掛著的金色國輝在目之所及的銀裝素裹中尤為顯眼。
從跨出車門一刻,薑黃發現走在自己半個身位後的片警有點不對勁,雪天地面溼滑都是盯著腳下,矮胖的傢伙反而一直仰著頭偶爾才瞄一眼小路,直到快靠近辦公大樓呼吸粗重起來,撥出尤為濃郁的白氣。
“你不會是哪兒辦的假警察證吧?”薑黃瞟了顯露出明顯緊張的片警一眼。
龍海立即瞪大眼睛,“怎麼會,只是上一次來市局都不記得多久前了。”
“你去年國慶沒來過?”薑黃腳下一個趔趄還好迅速調整重心,“保國慶假期大會戰,每個區所有人都來市局做了宣誓動員大會。”
“那不一樣,”龍海搖著頭說道,“上一次是警校拿優等生成績畢業時來分配崗位,沒想到分到街道一待五年過去了……姜隊——”
薑黃大概知道身邊人想要說什麼,以此時被貶落的處境已是泥菩薩過河,只好當作抒發個人感情沒聽到。
畢竟也是在基層混了多年,片警對於已有些佝僂的前刑偵隊長遭遇早已從所長口中有所耳聞,僅僅單純幻想過,然而現實畢竟是現實,接著剛才的稱呼問道,“姜隊,我們來市局做什麼?”
薑黃暗地裡鬆了口氣,市局裡一個蘿蔔一個坑,別說是省裡就算是首都的警校出來研究生都沒那麼容易,順著龍海的問題回道,“找人問問這幾天自殺這幾個人的底細。”
說著兩人走進大樓,一樓是報案和治安治理中心,二樓是管理轄區民警的辦公室和就餐區,三樓是刑偵大隊以及審訊區,四樓是行政以及局長辦公室,五樓是健身室和活動中心,沒有電梯,東西兩側各有條樓梯通往各個樓層。
踏入曾經二十年幾乎每天都會走過一遍的大廳,不管往左還是往右閉著眼睛都能爬上三樓,按照以往災情處置慣例,此刻除了一些必要崗位還留守人員,其它警力都被派出去做應急處理,所以整個室內顯得有些空蕩蕩,大部分位置都是空著的,有幾個坐在座位上民警見有人進來抬起頭,發現是原來的刑警隊長又不約而同當做事情很忙。
“那邊,”薑黃沒有在意,指了下更近一些的樓梯,說著拐過轉角朝三樓爬去。
檔案室在緊挨著樓梯口第一個房間內,一個看上去和片警差不多年齡的女警見忽然出現的薑黃連忙站了起來,“姜隊!你來了!”
“小青,”姜隊沒有過多交流,“找了嗎?”
被叫做“小青”的女警從身邊的工位下抱出一疊牛皮紙袋放在一旁的會客桌上,又走到門前把大門關好僅留了一條縫隙才說道,“按隊長您發的姓名和身份證號,有幾個人的檔案都在這兒了,都是上午從民政那邊取回來的,您在這兒慢慢看,看完我再送回去。”
“辛苦了,”薑黃也沒多客氣,招呼龍海坐在桌子另一邊,脫下外套搭在椅子背上。
“姜隊您先看著,”女警員從一旁飲水機接了兩杯水送了過去,“有什麼事您叫我。”
“嗯,”薑黃邊說邊把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