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磨人的刑罰。
難道他就這麼死了?忽覺天地間昏暗無光,子顏心裡猝然發寒:“行刑……什麼時候?”
小宮娥怯弱道:“午時。”
良久,子顏從沉默中驚醒:“還沒到午時,還來得及!”話畢,她便提起裙襬往前邊的明元殿跑去,後面的一群宮娥愣是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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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通傳,子顏直接闖入明元殿。此時,早朝剛剛散去,群臣皆是見到這位中榮國有史以來最醜的公主,他們剛驚得停步,又讓這公主一個眼神給瞪得落跑。
國君高坐龍位,面色一脈清和,像是早料到她會來:“夕兒,匆匆忙忙的,所為何事?”
子顏顧不得行禮,她活了幾萬年也沒向爹孃天帝以外的人彎過膝蓋,眼前這個小小凡界君王,她更不放在眼裡。她站穩便說:“為何要殺國師?”
國君微微頷首,讓殿前宮人將門緊閉。他說:“夕兒,當初是你讓人把他抓了下獄,如今的決定,不過順勢而行。再言道,公主名節關乎王族聲譽,若是傳出,必遭天下人恥笑。夕兒,其實,你做的很對。”
“這對個鬼……”口頭禪冒出來,子顏方才記起眼下的身份,囂張的氣焰頓時褪去不少。
現在的她,根本無法憑一己之力救下林沉夜,沒有仙力的她,什麼也不是。既然是凡界,她便不得不遵循凡界的規矩。
子顏心平氣和道:“父君,都是夕兒的錯。國師於夕兒有救命之恩,更授予夕兒固魂法門,而夕兒卻不知感恩,甚至覺得國師傳授高深道法是有意刁難。夕兒氣不過,所以那日才用計擒了國師,且汙衊他作出非禮之事。父君,國師真是無辜的!”
國君面不改色,依舊高高在上:“要抓人的是你,求孤放人的也是你。夕兒,你要知道,生於王族,就必須懂得金口一開,則覆水難收的道理。你既然說了,就不能反悔,若是王族一再出爾反爾,又該用什麼平定天下?天下臣民又如何信服王族?”
生於王族個鬼!嘴上不能說,子顏只能在心裡過過癮。看這位國君是鐵了心要殺林沉夜,她不禁去想,或許輕薄之罪只是藉口,他只是單純地想除掉國師罷了。
這種場面,子顏又不是沒經歷過。只聽她說:“無信,何來服?若是讓臣民得知父君枉殺好人,這一條,比起出爾反爾,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國君的面色異常難看,渾身上下氣得緊繃,龍椅上的龍首,幾乎要被他捏碎:“夕兒,你竟敢與孤說這種話!”
“若夕兒說的不對,父君責罰便是。”不知這招在凡界如何,反正以前在狐狸洞,她都是用這公然頂撞的法子對抗阿爹。因為她知道,只要是對的,對方便師出無名,最後只能乖乖妥協。當然,這一招,只可用於父女之間,若換了外人……呵呵。
“你……”國君無言以對,一抹氣極的豬肝色從耳根處漸漸浮出。
“父君,放過國師吧。他的能力遠勝之前那個不泊,對中榮國定是無窮助力!”子顏看似冷靜,心卻是抖得厲害,包括重重宮裝下的膝蓋。
龍首上的手慢慢鬆開,國君似笑非笑,竟是點頭:“好,孤放過他。”說完,從袖中抽出早前備下的明黃錦帛,提筆便書下手諭,往她跟前一拋。
子顏俯身拾起,心中大石總算落下:“謝父君。”
豈料國君的笑又邪惡幾分,慢條斯理地說:“午時,要到了。”
殿門在身後緩緩開啟,子顏回頭一瞧,暗道不好,急急忙忙就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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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顏前腳一走,近侍便緩步到國君身側:“國君,您本就有意放了國師,又為何故意為難公主?如今的公主……國君,難道不擔心壞了父女間的情分?”
國君對近侍笑道:“老夥計,你最近管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