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交給她的任務,那一次她被教訓得很慘,身上幾乎是皮開肉綻,只是馮媽媽擔心蘇青會破相,並沒有往臉上打。
自從那一日的訓斥過後,蘇青每天認真操練所有青樓女子需要練習的,她受過一次就夠了!
初夜之時,也會是蘇青被贖身之日。馬上,蘇青就可以離開了,她的心,高興不起來。對於青樓出身,永遠都很難存在從良這個說法。
大多數青樓女子的未來也不過就是幾種,其一,趁著年輕多賺一些,然後回家獨自養老,不過這一類的女子年過中旬都很悽慘,畢竟賣身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是要被他人唾棄;其二就是找一個有錢一些的商賈,贖自己回去做小妾,然而商人重利,這一類的女子下場也會是悲慘的;其三,不靠男人,就像馮媽媽一樣做老鴇。
看著馮媽媽粗腰在風中扭來扭去,滿臉都是尖酸刻薄和算計,蘇青渾身打了一個巨大的寒顫,如馮媽媽那般,估計是蘇青永遠學不來的!
若是女子想要攀附王公貴族,估計是連妾氏都排不上號!
蘇青若是跟著李御風,註定是沒名沒分的。那人也一定不是自己的良人!
再次看著窗外的夜景,京城人流攢動,熱鬧非凡。
只是,女子一眼就看到了下了馬車的那個男子,他實在太過耀眼,就是在人流中也不能將他的風華埋沒。
靠在窗前,重重撫額,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不過是須臾,憐兒便進門傳話了,“姑娘,馮媽媽教您下去會見會客。”憐兒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馮媽媽說,她知道您在初夜之前都不願接客人,但,這位貴客採月樓得罪不起。”
轉過身,蘇青也不為難小丫頭,她走到梳妝鏡前,扶著桌案坐下,又面向憐兒說道:“幫我把傷布摘下來吧!”
啊?憐兒苦悶了,那一日姑娘回來就帶了這傷,就是馮媽媽有心反悔想要姑娘出門迎客,可這破相了,馮媽媽也是沒話可說。
可,這傷還是沒好,姑娘居然就要摘下來,若是留疤痕了可怎麼辦!
但是呢!帶傷會客總是失禮的,小丫頭聽話的走過來替蘇青摘下傷布,一塊醜陋的疤痕倒映在鏡中,與蘇青清麗的面容隔隔不符。
就在憐兒著急的快要跺腳之時,蘇青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支硃筆,抬起廣袖,在額角慢慢描繪。
憐兒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邊上看著,她暗自佩服姑娘這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很快,一隻活靈活現的紅色蝴蝶駐紮在蘇青光潔柔美的額角,配合著蘇青垂下的眼瞼所露出的濃密纖長的睫毛,妖嬈無限,真是美到了極致!
“姑娘真是怎樣都動人!”由衷的讚美脫口而出。
蒲扇一般的睫毛向上捲起,蘇青抬眼看見憐兒滿臉的豔羨,她露出傾城一笑,“走吧!”
走出房門,蘇青朝著樓下走去,一路上皆是那些嫖客火辣辣的眼神,蘇青很是不耐煩,就算是看了這麼多年這種眼神,她依舊不習慣。
快步走到李御風所在的廂房,門口已經有兩個侍衛筆直站立。
“蘇姑娘,請。”
“有勞。”蘇青淡淡點頭,抬步往室內走去。
清雅的房屋中,一身月白錦衣的男子負手而立,他華美的廣袖口上半幅寬的黑色鑲邊襯著月白色衣料,當真是典雅。
男子覺察到身後之人,他轉過身,與蘇青迎面相視。
蘇青就這麼定定的看著李御風,少年不過二十初初的模樣,容顏極其秀麗純真,他也在看著蘇青,眼神是那麼的高潔,恍如藍天白雲,又似高山流水。
少年看著蘇青,似笑非笑,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似乎看進蘇青的心中,這個男子,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切溫柔攪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