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

雷歐力瞥了一眼庫洛洛，也不管他是不是說謊，然後大步邁進酒吧。一進門，他就對酒保喊道：“給大爺這裡最貴的酒。”

當然，他這一吼又引起了不少視線的圍觀。

「剛才沒聽錯吧？」

「哈哈！一個窮小子要最貴的酒？」

「我還沒見過有人找死來酒吧的。」

一個看起來窮酸的小子竟然點了酒吧裡最貴的酒，不免令人貽笑大方。

連酒保都有點猶豫。

這時，庫洛洛跟著雷歐力的腳步，踱入酒吧，黑色的眸子只是瞧了一眼酒保，酒保便立刻會意──閱人無數，他輕易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真正有底子的客人，立刻轉身進了儲藏室。

“喂！你真來？”

庫洛洛挑了較偏僻的位置。

雷歐力不放心地看著自己對面的人，就怕他前一秒這麼爽快，後一秒他就反悔，到時候傾家蕩產都賠不了。

“到時候以身相許吧。”

庫洛洛打趣道。

他看出了他的想法。

“切。”雷歐力暗自吸了一口氣，隨即，很不屑地靠在了座椅上，“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怎麼能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但是你說話的時候，很沒有底氣呢。”

“咳咳……”一句話，雷歐力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氣場徹底崩壞，“那又怎麼樣？”

正說著，服務員已經把一瓶通體漆黑的酒瓶放在桌面上。

庫洛洛側過頭輕聲對服務員說了什麼，酒吧內嘈雜的聲響恰當地遮蓋了那聲音。

雷歐力則專注於酒瓶上那些看不懂的文字，進酒吧的時候，他的腦子裡只想著如何好好宰庫洛洛一筆，全然沒想過後果。

完全……看不懂寫了什麼……

“試試不就知道了？”

庫洛洛熟練地開啟瓶蓋，為兩人的酒杯各倒上了一些──雷歐力來不及阻止──這時，酒吧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所有的光源都打向距離雷歐力他們很遠的一個舞臺。緊接著，人群中爆發出千奇百怪的叫好聲。

昏暗中，庫洛洛只是冷冷地一撇嘴角。

杯中酒因為光線而顯現出獻血的色彩，透過酒杯，雷歐力看到了庫洛洛那抹短暫的冷笑，心臟隨著笑意的消失幾乎停止跳動。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般。

視線收回，庫洛洛對上了雷歐力的瞳孔，後者的目光因心虛而躲閃，慌亂中，目光投向舞臺──舞臺被燈光集聚，五顏六色之下，一位穿著稀薄的女子正在上面舞弄風騷。

雷歐力禁不住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世道所迫，誰會願意去幹那些工作？

“那些大概是酒吧為了招攬生意準備的。”庫洛洛平靜的聲音，在這混亂之中顯得格格不入又無足輕重，“大叔，你不會想管閒事吧？”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雷歐力最終把閃爍不定的目光定格在酒杯上，“她的身材可不是我的菜，白送給我，大爺我都不要。”真的！大爺我的要求可高了！

杯中的酒，紅得無法倒映起燈光的殘影，猶如無數獻血積澱而成，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雷歐力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酒，鬼使神差下，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股奇異的感覺順著喉嚨向下，明明是酒，卻沒有酒應該有的感覺，這酒，好似有了生命。

一杯又一杯地被送雷歐力的嘴中。

忽然，握酒杯的手停止了猶如自殘的行為。庫洛洛單手抓著那隻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雷歐力面前。

“原來如此，沒有足夠的自制力就會變成這樣嗎？”就像是一個猜測得到實驗驗證般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