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重返朝廷,除了協助從小的好友太子李殷奪得皇位之外,便是要將當年滅門的仇怨一一算清。
葉天寒倒是未曾料到,這個看似平凡,實則心思深沉的青年會獨自前來。
“微臣今夜前來,並非為了太子的大業,而是有些私事,想請親王殿下為微臣解惑。”北堂羽臻沉聲道,目光轉向葉天寒身邊的戰銘。
“但說無妨。”葉天寒明白對方的意思,遂淡淡道。
北堂羽臻遂點頭,接下來卻是一陣沉默。此事在心中壓抑了太久,近四年了,令他幾乎寢食難安。而除了好友李殷,卻也沒有別處可傾訴,更找不到解決之法。而今日,是初次見到與這件事息息相關的葉天寒,因而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書房內一片寂靜,直到葉天寒已有了些不耐,北堂羽臻這才開口道:“不知親王殿下可曾聽說過移魂一事?”
戰銘瞬時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北堂羽臻;葉天寒則沉下臉,冰冷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殺意反問道:“移魂?”
看著主僕二人的反應,北堂羽臻便知李殷所說確有其事。而家中的那人,怕真的便是與眼前這尊貴的男人脫不了干係了罷……如此想著,北堂羽臻嘆了口氣。
“說清楚。”葉天寒見他不語,冷聲道。他雖不在意移魂一事有多驚世駭俗,卻不得不在愛人靈識被封之時對此事分外在乎。而這北堂羽臻,卻好似知曉些什麼。若是對愛人有一分威脅,他便會毫不猶豫先行殺了他,以絕後患。
北堂羽臻察覺到濃重的殺意,心中一凜——好強的氣勢!原來在早朝時那君臨天下的姿態還只是皮毛而已麼?
北堂羽臻如此想著,卻不知背後早已汗溼了一片。
“親王殿下切勿誤會了微臣。微臣已自太子處得知世子確乃移魂之人,只是不知親王殿下可清楚您的親子到底去了何處?”
葉天寒聞言微微蹙眉。北堂羽臻這番說辭,竟好似他知曉那真正的葉思吟的去向?
“不瞞親王殿下……微臣家中尚有一個弟弟,名為羽思。四年前本因從孃胎中帶出來的怪疾而逝世了。可半刻後,他便又醒過來,告訴微臣,他不是羽思,而是您的兒子,葉思吟。”北堂羽臻沉聲緩緩訴說著,不知為何,眸中竟有明顯的矛盾掙扎的痕跡。
葉天寒一臉的冰寒一如既往,唯有因過度用力握緊扶手而變得慘白的修長十指昭示了他心中的震驚與緊張——真正的葉思吟?那麼吟兒體內的那一魂一魄就有了去處?!
戰銘亦是激動非常——葉思吟竟也沒有死,而是移魂了?那麼……少主體內的那一魂一魄,是否也能移去那北堂羽思的體內呢?!如此一來,少主便能夠回來了罷……看來必須讓醉月來一趟京城才是了。
太傅府。
看著自內屋步出的柔弱少年,葉天寒不禁蹙眉。
少年長的異常清麗,容貌上與北堂羽臻有著七八分相似,卻異常瘦小。十五歲的少年,卻好似一隻小貓,瘦弱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一般。
少年顯然不知深夜被喚道平日接待貴客的正廳有何事,且似是剛被人自臥床上拽起來,有些睡眼惺忪。然當他看清楚主座上的人後,原先半眯的眸子立刻震驚地瞪大,沾染了滿滿的激動,可不出片刻,那激動便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竟是恐懼,深刻的恐懼。原本就染著些蒼白的臉色更是變為一片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便會暈倒在地。
葉天寒便只是蹙眉看著那少年,一語不發。深邃的紫眸中卻有些複雜的神色。
少年如此劇烈的反應是北堂羽臻始料未及的,向來沉靜的眸子染上了些許焦急,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少年。少年抓住北堂羽臻的手臂,有些哀求地道:“秦大哥,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求你,讓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