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溫聲解釋道。
“車馬勞頓,我們這些女孩子都沒事,就他一個人吃不消,只怕……”後面的話語金菱沒有說出口,只是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幾人,口裡猶自嘟囓著,聽聲音隱約是,“殺了人……報應……夢魘……纏身……”之類的話語。
金菱對蕭若宸被安排在這輛車裡很是不滿,而且也從來沒有掩飾過這種不滿。尤其在聽說了兩人的來歷之後這種不滿的表現更加明顯了。憑空多出一個躺著的人讓車子變得擁擠不說,一個殺人兇手,而且牽扯到妓院這種不乾淨的地方,這種殺人謀財的姐弟,竟然會同她這樣一位出身清白世家的大小姐安排在同一輛車子裡,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如果真的追究起原本的身份來,金菱確實是出身高門的世家小姐,甚至與葉薰姐弟兩人湊巧還能扯上點聯絡。金家當家的人,金菱的哥哥,正是葉薰他們曾經想要投靠的太醫院首座杜獻唯的妹夫。所以算起來,三個人算是遠方表親。當然,這點七拐八彎的關係金菱是不可能知道的,而葉薰也是在王大娘向前來買人看貨的顧客推銷介紹“貨物”時候湊巧聽到的。
也正是這點毫不起眼的偏遠關係,讓金家受到連累。在這一次的朝政大清洗裡面,無數的豪門貴閥受到牽連,金家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所幸因為牽連地較遠,所以避免了砍頭的命運,被全家發賣為奴。
從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淪落到如今的地步,金菱意志難免消沉失落,但日常言談之中似乎依然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連待人溫和的雁秋都因為她貧寒的出身而頗為看不入眼,對於流落異鄉又是殺人犯的葉薰姐弟自然只有更加鄙薄。
對這種心態,葉薰只覺得好笑。人真是階級動物,連同一輛馬車上等待銷售的商品也會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從本質上來說,如今她們都是同樣的待賣貨物。如果真的要分個高低貴賤,也只是王大娘在購買她時花費的銀子比自己多上那麼二兩。至於她那種引以為傲的世家出身,如今也只不過是讓她能夠為王大娘多賺回幾兩銀子的華美包裝紙而已。
“今天晚上就要抵達縣城了,不知會不會有人在這裡被賣出去。”雁秋見車內氣氛有些發冷,連忙打圓場說道。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車裡的氣氛又冷了幾分,
一路向北已經走了十幾天了,單單這輛車上的人,葉薰就已經親眼看著輪換了好幾遍。買進賣出本來就是生意場上的常理,只是被賣的貨物換成了自己,任誰都不會高興。
“應該不會吧。白汶又不是什麼大城。”陳卉兒怯生生的說道,卻也有幾分心虛。
“那可不一定,”車裡的另一個女孩子苦笑著說道,“上一次在口的時候不也賣出去好幾個人嗎。口還不如白汶大呢。”
“就是不知道會有什麼人來買……”陳卉兒喃喃說道,“千萬不要像在口那樣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車裡的幾個女孩子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馬車停留在口的時候,前來買女孩子的是兩家妓院,統共被買走了五個女孩子,甚至還有兩個男孩。他們日後的下場是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想起這個,金菱的臉色尤其蒼白,像她這種熟女訓、明禮則的大家閨秀,被貶斥為奴婢已經是天大的羞辱,若是再被賣到妓院……她簡直不敢想像。
葉薰所在這輛車裡的幾個人,明顯是王大娘的重點貨物,幾個女孩子都生的很不錯,相比之下,葉薰算是其中容貌最普通的一個了。
從監獄裡賣出的女子,通常妓院是最大的買家,葉薰一開始也在擔心自己會被賣去妓院,從事這項對穿越女主來說很有前途的工作,但是一路上她暗中觀察王大娘的交易,發現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王大娘賣人的途徑主要是大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