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什麼?”陳晉拿過那顆白球在手裡拋玩著。
“……”這個問題問得魏巍有些不知所措,他有點窘地別過臉繼續看他的日落。不過陳晉倒也沒再問下去。
“魏巍,你的撞球是誰教的?這麼厲害……”
“我媽媽的教練。”
“還有教練?”
“恩,我媽請他到我家教她打撞球,我無聊順便學。”
“蝦米?你家還有球桌喔!真是好野人(有錢人)……哇!”一個失手沒接好,拋往空中的母球往堤防下滾落。
“幹!幹!”趴在堤防上看著那顆球消逝在視線中,陳晉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不過是一顆球……”有時候他覺得陳晉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本來想留著做留念的說……”陳晉滿臉可惜地說道。
“……”有什麼好留念的?留念打架?還是留念啥啊?
“幹!反正,早知道你這麼高竿我就不跟你打了。”陳晉稍微蹲起身子,雙掌按在地上,手臂一施力腳往上登,在堤防上玩起倒立走路來。
“你也不差。”說實在地魏巍這輩子還沒看過打撞球比陳晉打得更好看的男人,難怪球館那些傢伙一聽到陳晉要打球立刻就圍了上來。光是看他架杆的姿態就已經值回票價了吧……
陳晉生來就是那種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男孩子,無論是外型、舉止姿態,甚至是他的工作……魏巍沒忘記第一次在廟會上遇到陳晉,就領教了他那極富魅力與自信的氣質,然後接著一連串的發展,也是因為這樣而開始的。
“為什麼要當家將?”在某次的口述訪談中,他曾經再度提起這個問題。
“你不覺得我很合適嗎?”陳晉笑著回答他。
的確,他那漂亮無比的身段和與生俱來的群眾吸引力,真的是很適合去詮釋著那象徵著神靈化身的家將。
“那不是很辛苦嗎?”
“廢話,當然辛苦。平常給師傅操到累死,出陣前還一大堆禁忌,不能吃肉,不能碰查某(女人)……不過林杯最討厭的還是開臉,那個東西喔塗在臉上喔實在受不了的難過……”
回憶至此,魏巍突然轉過頭問倒立中的陳晉道:“塗在臉上的那個是油彩還是粉彩?”國劇用的是油彩,視覺系藝人用的是粉彩,那家將呢?”
“啊?啥米彩?”陳晉被這沒頭沒腦的問句問得莫名其妙。
“我是說你扮家將的時候……你的頭髮在掃地了,還有……”還有肚子露出來了……陳晉倒立著的姿勢使得身上穿著的T恤整個往胸口滑,從褲頭以上的腰到結實精瘦的光滑胸膛一覽無遺。
“當然是油彩,粉彩會被汗水強了了(衝光光)。”陳晉一面說著一面將伸直在半空中的雙腿往後翻,雙腳踏地,腰脊一挺手掌一放,輕鬆地將倒立的身軀翻正,然後隨便地撥了撥頭髮,將身上的衣服拉扯了幾下。
“你怎麼想到要問這個?”實在不能理解魏巍的腦袋到底裝什麼,他總是像這樣突然地冒出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只是臨時想到你說的開臉……不能笑,不能說話,還不能有表情……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想象自己就是神嗎?”
“才沒有。什麼都不要想,腦袋放給他空空就辦得到。”
說得真容易,越是想要不去想,越是容易想東想西,要讓腦中什麼都不想除非把自己打昏……也許人越是單純,越容易達到非人哉的境界吧。
“什麼都不想不會跳錯嗎?”
“靠,哪可能?那些動作好象刻在桃殼(頭殼)上,就算是夢遊也不會跳錯,會跳錯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欠揍的人闖陣。”陳晉聳聳肩道,他撿起堤防上的小石子,抬臂用力往海的方向丟去。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