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起來就像一片白雲那麼大。它長在一些倒下的樹身上,一長就是一大片,沒有一定的形狀。
尼克都是現掰現吃,直接喂到她嘴裡。
白雲蘑都是在雨後長出來,過一會兒就發黃了,這時他就不讓她吃了。她猜是因為發黃了就有毒了。
除了白雲蘑,也有其他蘑菇,灰色的、棕色的、茶色的、奶白色的,一叢叢或一片片長在樹幹根部,但尼克不給她採,她也不敢去試。蘑菇本來就有毒,而且好像溫度和溼度不對,本來能吃的蘑菇也會長出毒來。
白雲蘑味道鮮美,她用它來煮湯,還放了肉,吃起來也不錯。她讓尼克吃,他對喝湯沒興趣,只把裡面的肉挑出來吃了。
她試著把湯喂到他嘴裡,然後發現他不會喝湯。他不會噘嘴,不會把嘴唇嘬起來就著碗沿,結果湯就順著他的嘴角全灑到胸口了。
楊帆當時舉著石碗呆在那裡,她看著尼克用手把胸口灑的湯抹了抹,然後伸舌頭出來舔,最後他用舌頭舔著,像動物那樣把湯‘喝’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可能什麼也沒想。只記得她伸手去摸他嘴裡的牙齒,然後教他怎麼嘬嘴唇,她用手幫他,把兩片嘴唇捏起來往中間靠。
尼克就這樣任她在他的臉上揉來捏去,他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最後她摟著他的脖子哭了。
尼克不是人,所以他不會喝湯也沒什麼。可能只是他的臉上沒長這樣的肌肉,就像他的舌頭不同,她沒辦法教他說話一樣,如果他沒長這樣的肌肉,那她當然不能教會他喝湯。
她也可以做出勺子來嘛,對吧。
她一邊摟著他的脖子哭,一邊找理由,找藉口,想辦法。
她告訴自己這是正常的,她跟尼克是兩個不同的物種,這只是他們之間的一點小差距,非常簡單,只需要一個勺子就能解決。
她決心自己來做這個勺子,以此來向尼克證明她一點也沒有灰心。
她花了兩天找到一根差不多的木頭,以防這種材質的太脆弱,她還找到了一塊長型的石頭。她用尼克的麟片刀很輕鬆的就把木頭勺子做出來了,在石頭上挖個凹洞有點難,但她也做出來了。
終於做好那天,她又煮了一鍋肉湯,然後教尼克用勺子喝湯。
這很難,尼克好像不理解為什麼他要拿著這個去搗石碗,木頭勺子很快被他捏碎了,石頭勺子也不夠堅硬。
楊帆想保持笑容的,她要鼓勵尼克繼續學習。可她又在心裡說他會不會用勺子一點也不重要,難道在這個世界他還需要學習餐桌禮儀?
她這根本是在白費勁,白折騰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堅持什麼,她告訴自己應該放棄什麼勺子,尼克不會喝湯又怎麼樣,他又不喜歡喝,最多以後她自己喝。
然後她發現自己哭了,她抹了把淚,看到尼克正對著她,自己用手捏自己的嘴唇。
他在幹嘛?
尼克正捏得起勁,使勁對著她,他用手捏自己的兩片嘴唇,然後把它們往外拽。
她趕緊跳過去阻止他,是不是他誤會她的意思了?她把他的手按下去,示意他不用這樣做了,不會嘬嘴就不會吧。
他繼續這麼做。
突然楊帆明白了。他認為這是她的遊戲,就像用尾巴拍石頭一樣,是她跟他玩的遊戲。他在逗她開心。
她使勁按下他的手,摟著他的脖子又哭了,跟幾天前一樣,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好多了。
他還想捏自己的嘴唇,她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做了,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是獎勵。
她衝他笑。笑也是獎勵。
什麼都不用管了,他是尼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