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對敵,她應該可以下狠手,因為段清澤不在的話她就只能靠自己,別人不死就是她死。而現在他在,對方也完全不是她對手,她自然沒辦法下狠手。
「不是他弱,是你變強了。」段清澤笑道,「可是阿黎,便是你不殺,我也不可能放他回去通風報信,是你自己殺,還是看著我殺,有區別嗎?」
沈黎沉默片刻後道:「就當我懦弱、虛偽吧。真正手染鮮血的這一天我希望來得越晚越好。」
段清澤的手從沈黎的肩上慢慢順著她的手臂下移,最終捉住了她的手。
「阿黎,你在逃避什麼?」段清澤抬起沈黎的手,從她的手背處與她十指相扣,「身在修真界,怎麼可能不手中染血?便是你維護的林之存,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難道他手下殺的每一個人都是罪大惡極?」
他另一隻手輕撫沈黎細嫩的脖頸:「殺一個人並不難,阿黎。便是修士,這裡也是脆弱之處。你看,你剛剛差一點就能成功了。」
跟上回突然出現的魔尊不同,這一次段清澤抓著沈黎脖子的手完全沒有用力,她並不覺得危險,卻有種要被拖下深淵的恐慌。
她定定神,低聲道:「阿澤,你在做什麼?這次我又不會阻止你殺他。」
段清澤低頭看著沈黎白皙僵硬的側臉,終是不忍心地嘆道:「好,我不逼你。」
他輕輕抬手,一道靈力鑽入那萬炁宮弟子的體內,對方瞬間沒了氣息。
隨後,段清澤用靈力挖了個坑,將萬炁宮弟子和長泰殿分神修士的屍身全都就地掩埋,畢竟儲物袋裡放久了會臭。
段清澤帶著沈黎重新回到洞窟,二人相對而坐,本是要修煉的,可有那麼一瞬間對上了視線。
沈黎此時已將自己從喪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其實她早知道了段清澤恢復記憶的時間在靠近,但無法確定是什麼時候,便一直提心弔膽,如今反而明確了,不是挺好的麼?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可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不如讓這一刀趕緊落下來。
而且今天也不是沒有高興的事,她如今再也不是那個遇到戰鬥只能逃跑的弱雞了。她有能扛分神一擊的手鐲,有適合她的法寶絲帶,金丹之下她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金丹之上她打不過他們,他們也奈何不了她。
此時見段清澤望著自己的視線略有些深沉,沈黎壓下心中的不安笑道:「怎麼了?」
段清澤勾起唇角,一瞬間黑眸染上笑意:「我在想,倘若我們有孩子,會是像你一點,還是像我一點。」
沈黎:「……?」那也是要你有本事先讓我懷上再說啊?
她只覺得臉有些發燙,只好以學術研究姿態來緩解:「不是說高階修士不容易生育嗎?」
目前整個大陸上就段清澤修為最高,那麼理論上來說,他是最難生育的。
段清澤笑道:「確實,但也不是完全不行。我知道數種可以提升可能性的秘法。」
沈黎:「……」行,你厲害,你什麼都知道。
她到底不好意思再跟段清澤談論這個問題,連忙說:「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段清澤凝視著沈黎,忽而伸手握住她的手,低笑道:「如果我們能有一個像你的孩子就好了。我定會護好他,不讓他像我這般自小顛沛。」
沈黎一怔,反握住段清澤的手,應了一聲道:「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你爹。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一定不會。」
段清澤輕笑一聲,真的不會嗎?
他還是伸手將沈黎抱入懷中,低喃道:「是,我們不會。」
沈黎其實很想問問段清澤,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說想到了什麼,不然為什麼會說這些,但她窩在這個令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