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輩子才過了幾年?」邵無憂嘲笑了一聲,頓了頓後說,「阿澤現在是什麼修為?」
沈黎道:「你問我?我一個小小的築基?」
邵無憂:「……你沒問他?」
沈黎激動道:「我敢問嗎!萬一我問了,他想起來自己原先是個元嬰,或者分神,突然意識到,誒,我這麼個大佬怎麼可能有這麼弱的築基姨呢?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清晰,啪的一下就想起了一切,那我不就得當場死亡了嗎!」
見沈黎說得如此生動,邵無憂忍不住笑了。
面對阿澤時戰戰兢兢的心情,在這點上他們是一樣的。
忽然間,邵無憂往後看了看,停下飛劍,將沈黎放下。
沈黎恍然咬了咬牙:「戰鬥結束了?」
邵無憂道:「卞為真已死,我會離開這裡。」
他頓了頓露出些許懷念:「如果阿澤記起十四歲時的一切,替我向他說一聲抱歉,那時的我太懦弱。」
而現在,他不再需要解藥。他看著卞為真的眼睛,殺死了幾百年來糾纏他的噩夢,他戰勝了自己。就像卞為真說的,他可以靠著修為硬撐過去,也就痛上幾年而已。
「不敢當面對他說一聲抱歉的你就不懦弱嗎?」沈黎反問道。
邵無憂揚唇一笑,有那麼點少年意氣,又有些許邪氣:「我可還沒活夠呢。」
沈黎頓住,誰又活夠了呢?想活著並不是懦弱。
隨即她又萬分悲憤地說:「你就這麼肯定他會追我不追你嗎!」
邵無憂御劍而起,對沈黎微微一笑:「畢竟你是他的黎姨啊。」
語畢,他御劍而去,很快消失在沈黎視線中。
沈黎茫然看著邵無憂離去的方向,隨後回頭看去,隱約見半空中有道人影朝她這邊飛來,她站住不動了。
她苦中作樂地想,接下來該開盲盒了,是開出個「立即死」還是「緩期死」呢?
片刻前。
段清澤與賀滃在半空對峙,他注意到了沈黎的離開,他只覺得他的黎姨真聰明,懂得保護她自己。
他沒有率先攻擊,他要等他的黎姨再跑遠點,而他對面,賀滃不知出於什麼緣故,也在安靜地等待著。
段清澤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而他通常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便皺了皺眉道:「我好像認識你。」
賀滃聞言仔細打量眼前之人,他不再是剛才面對沈黎那輕慢的態度,正了神色道:「在下賀滃,師父乃是戮天宗岑魄長老。道友如何稱呼?」
先自報家門,再問對方名姓,對一個分神來說已是極為重視眼前人的表現。
段清澤卻沒理會對方,看了人半天放棄了:「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反正你今天要死在這裡。」
話音未落,段清澤已如一道閃電攻向賀滃。
賀滃早有戒備,在段清澤動手時便做出了應對。
對方赤手空拳,他卻不想對等,這對他來說反而是輕敵。他的一對混元珠有一個在段清澤手中,另一個便隨他心念出現在他身周,在他跟段清澤拳腳來往時伺機從後方偷襲。
賀滃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強敵,等交上手才意識到,他依然低估了對手。第一回 合交手只是試探性的,當兩邊在過招數十招後分開時,他的面色已十分凝重。
再看對手,依然維持著孩童般的天真,只是揉了揉手腕說:「好久沒有這麼打過了。」語氣隱隱有些興奮。
段清澤前一段時間的對手對他來說都太弱小,眼前這個才算有了那麼一點動手的價值。
他嘴角一勾,孩童般天真又殘酷:「可別太快死了。」
他身形一動便又攻了過去。
賀滃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