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疲憊剎那翻湧上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不想做,只想靜靜地待在這個讓她感到安心的懷抱中。
段清澤回抱住沈黎,見她似乎並不想說話,便也不再追問,只有些笨拙地輕撫她的背。
他隱約記得,小時候娘親偶有對他和顏悅色的時候,那時候娘親便會如此輕撫他的脊背,他還記得那種放鬆的感覺。
沈黎也不知自己在段清澤懷裡靠了多久,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精神重新變得緊繃。
她回憶著昏迷之前的事,慶幸自己是賭對了。
段清澤先前明明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但剛剛卻突然恢復,毫無疑問跟陣盤有關。
是接觸陣盤,還是探入神識?
她傾向於後者,但實際行動時,兩者全部考慮在內,隔絕段清澤的身體和神識跟陣盤的接觸。
在行動時,她其實沒抱太大希望,她跟段清澤的實力差距太大了,什麼出其不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白搭。
可奇蹟發生了,最終的結果是她活了下來。
沈黎猜她能拿到陣盤,多半是當時魔尊根本不在意這玩意,掐了她脖子也不怕她跑,她就算拿了陣盤又如何?因此被她輕易拿走陣盤。
但神識的事她卻不明白了。她現在還能感覺到神識的撕裂,當時反噬很嚴重,但依照兩個人神識強度的差距,就算她被反噬得神識爆炸,也不可能把段清澤的神識趕出陣盤,可為什麼她卻成功了呢?
就因為段清澤的神識不再接觸陣盤,他才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讓她撿回一條小命。
想到那要命的陣盤,沈黎連忙起身要去找,但一動她又察覺到渾身痠痛,經脈內好似被什麼東西蠻力碾過一遍,又酸又脹,還有隱隱的痛意。
段清澤見沈黎似乎終於緩過來了,便扶她坐好,看著她的眼睛道:「阿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靈力差點殺了你?」
沈黎在徹底昏迷前提醒段清澤,她體內有異常,段清澤自然會查探,這一看就發覺是自己的靈力,便立即探入另一股相同的靈力,將那道掃除。
只是在這過程中,難免破壞到沈黎的經脈,他乾脆趁她昏迷不太能感知到痛苦時,順便幫她拓寬經脈,如此之後她修煉時便能事半功倍。
沈黎覺得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她總不能告訴他真話啊!
於是她乾脆紅了眼瞪著他委屈道:「你還來質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她頓了頓又憤憤地問:「我的陣盤呢?」
周圍地面上沒有陣盤,她的儲物袋中也沒有,那就只能在段清澤身上。
絕不能放在他身上,太危險了!
段清澤將陣盤取出,這是他剛才順手塞進儲物袋的:「這東西怎麼……」
他話還沒有說完,沈黎便將陣盤歘的一下搶走,塞進自己的儲物袋中。
對上段清澤懷疑的目光,沈黎道:「好像是這個陣盤的問題。反正你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對它好奇用神識檢視,不然死的就是我。」
她不能讓段清澤深究陣盤的問題,便委屈地瞪著段清澤道:「還說什麼跟我是一家人,要跟我雙修,可你剛才差點殺了我!」
段清澤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可他的手在沈黎脖子上留下了掐痕是真,他的靈力在她體內肆意破壞差點殺了她也是真,他便也順她的意,不再去深究剛才的事,傾身抱住她,在她耳旁鄭重道:「今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沈黎心想,現在的你說了不算,另一個你才是真正能做決定的人……
她輕拍段清澤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沈黎推開段清澤,好像不經意地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段清澤掃了眼天色:「子時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