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半空之時,他就已經傻了眼了,心說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太上長老嫌這草屋太寒酸了,所以打算轟平了重新再起麼?
縱目望去,遠遠的卻只見在茅屋廢墟上,一老一少二人對面而立,貌似根本就沒有什麼動作,也不再有什麼真氣彌散出來。其實動作還是有的,只是他沒有瞧見——獨孤恨手提膝上長劍,驚得挺腰直立起來。風赫然只是瞧著,張祿貌似把外衣給脫了……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太上長老要灌頂張祿?!
不要啊,我才是流雲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太上長老要灌頂,也先得考慮我吧……好吧還有一個邯鄲雨,你哪怕灌頂邯鄲雨,也不能輕易便宜了外派之人吧?
眼瞅著距離越來越遠,自己被迫倒退出十多丈去,好不容易站穩腳跟,這才轉過頭去往後一瞧,趕緊躬身施禮:“師祖。”
只見身後站立著一位老者,須花白,面如淡金,身穿一件寬袖長袍,腰繫一柄寬闊大劍,不是旁人,正乃流雲宗的掌門,同時也是風赫然、邯鄲雨的師祖,複姓公仲,單名一個桁字。
公仲乃是天垣大6上歷史悠久的古老姓氏之一,天垣朝建立之初,也曾為一方諸侯,但沒多久就讓家臣篡了位了。好在家族底蘊夠深厚,別求依附,不但順利傳承下來,而且代代英傑輩出——只是時移勢易,再想恢復諸侯身份就難啦。如今公仲姓氏中成就最高的是公仲子圭,九大無人境敬陪末座,第二便是這位公仲桁。
公仲桁跟公仲子圭同輩,但僅僅“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已,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絡。他是獨孤恨的關門弟子,年過七十得掌宗門,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十好幾年啦,論及境界,已經達到了無我境的最高階“入化”。可以說,公仲桁乃是當世最有希望踏入無人境界的無我境高手,一般估計,最多五年,他就要破境,若是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邁過那最後一步,估計也就只有退休等死的命啦。
當然啦,若然得入無人境,按規矩他也得退休,將掌門之位傳給後輩——很可能是風赫然和邯鄲雨等人的老師禇涵——自己跟獨孤恨一樣,在山間找個偏僻場所結廬隱居,去嘗試衝擊凡人的最後一道關卡。
這回公仲桁突然出現,伸手揪住兩名後輩,帶離開十多丈遠,然後便冷著臉呵斥道:“太上長老居所,未得傳召,汝等也敢窺伺麼?!”風赫然趕緊認錯:“因為張祿乃弟子好友,忽得太上長老傳召,不知何事,因而跟隨到此靜候……都是弟子之過,童師弟是受命召引張祿……”
公仲桁一瞪眼,說召引完了,太上長老有讓你跟外面候著麼?那名姓童的弟子也急忙告罪。公仲桁一抖大袖:“還不肯走,更待何時?!”風赫然二人就覺得一股大力撲面而來,打得他們朝側面直跌出去,還在空中連翻了三個空心跟頭。等到站穩腳跟,師兄弟對視一眼,各自吐舌——掌門怎麼來了?還是趕緊閃吧,免被門規責罰。無奈之下,只得帶著滿腔的疑惑,匆匆而去。
小輩們是閃人了,公仲桁可還不走,遠遠地注目獨孤恨、張祿二人,手捻鬍鬚,面露猶疑之色……
他是聽說了獨孤恨召見張祿,所以才匆匆前來看個緣由的,只可惜趕了個晚場——不過估計早來幾分,隔著茅屋,也瞧不明白屋中兩人都在做些什麼,更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答。公仲桁到來的時候,正趕上二人威勢交激,竟成實質,將茅屋徹底轟碎,老掌門忙著救援兩名徒孫,也沒瞧明白究竟生了何事。以他的境界,倘若跟風赫然一般早就候在附近,估計或能大致明瞭此刻境況了。
因為二人的威勢相激,雖然聲勢浩大,甚至轟碎了茅屋,然而一交即收,各自斂息,竟似是打了一個平手。其實張祿心中暗道“僥倖”,所謂“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他的威勢足夠凌厲,但是難以持久,獨孤恨若是多堅持幾息,肯定就能別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