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務、姓名,隨即一擺手:“大師等請隨某來。”
長安城佔地面積很大——當然啦,跟後世的二線甚至三線城市都沒法比——城中便有多間佛寺、道觀,大多屬於皇家或者高階貴族的產業。當下那名官員就把少林寺一行人請到了一所名剎之中,進門的時候魏文成抬頭觀瞧,只見牌匾上大書“陟岵寺”三個大字,不禁奇怪,心說這名字可有夠詭異啊——峙岵是啥意思?佛經中有這個名詞麼?
陟岵寺住持親率僧眾前來迎接,把少林寺一行人安排在西院暫住。魏文成自然不能不敷衍幾句,跟住持和尚對坐懇談了一會兒,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是一所將近三百年曆史的古剎,首建於西晉泰始年間,本名“遵善寺”。十多年前,北周明帝宇文毓在位,為其岳父獨孤信重修此寺,改名“陟岵”——這兩個字是來源於《詩經·魏風》,有“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的詩句。
魏文成一聽,啊呀這個獨孤信我是聽說過的……此人真正父以女貴,他倆閨女一個嫁給了楊堅,成為獨孤皇后,一個嫁給了李虎,後來生下唐高祖李淵——要沒有這倆女兒,北周顯貴多了,一般人誰會記得他的名字啊。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個女兒是北周皇后,這傢伙還真是能生……
閒話敘過,陟岵寺住持就要跟魏文成討論佛法——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好在魏文成口舌便給,又擅長裝逼,隨口敷衍了幾句,就以遠途勞乏,請求暫歇,把住持和尚給打發走了。完了他找來接待官員,詢問究竟何時開始辯論大賽哪?對方回答說,總得等四方釋、道二教的大德們全都匯聚長安才能開始吧——你們距離比較近,來得還不算遲,所以大致估摸一下,怎麼著還得再等十天半個月的。不過請放心,但凡入京的釋家、道家,都由朝廷相關部門供應飲食……
魏文成笑笑,心說你還真是小瞧我了,少林寺雖然不算豪富——起碼比起閒居寺來差了不少——光我們隨身攜帶的財物,也足夠在外應付個一年半載的啦。若沒有這份財力支撐,誰敢大張旗鼓遠赴長安?
比方說邯鄲的廣福禪寺,別說慧可是在北齊境內,就算他身在北周,那也來不了長安城——除非一個人孤身上路,化緣而行。再比方說曇林所在的熊野山定林寺,估計也不夠這份財力。
再詢問這次辯論大會的始末,那官員就給介紹了,說主要是皇帝陛下通道,但是執政的大冢宰(宇文護)卻信佛,不少漢族官員雖然也迷信,卻總是把儒教擺在釋、道二教之上,導致利益分配不均,自然常起糾紛。因此才會想著搞場辯論大賽,以定三教高下,主要目的是方便以後分配宗教資源。
魏文成心中竊喜。他可知道這會兒北周朝中究竟誰說了算,那肯定是大冢宰宇文護啊,他本是三朝老臣,而且前兩個皇帝——孝憫帝和明帝——也都是他搞掉的,當今天子宇文邕是他擁立的。那麼既然宇文護信佛,佛教在這場辯論會上的贏面就相當之大了。
贏面大好,說不定根本不必要由他出頭,甚至於獨木擎天。魏文成對自己的口才還是很有自信的,但對自己的教義水平卻多少有點兒心裡打鼓,話說要純粹靠詭辯舌戰群儒,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可誇耀的……
再問此事由誰主持,那名官員卻回答得含含糊糊的,光說是皇帝的一位寵臣,並沒有實際職司,卻封爵為蜀郡公。
從這官員嘴裡打聽不出什麼來,陟岵寺僧似乎也不願明言——看得出來,眾人都挺討厭那位“蜀郡公”的,但是分明敢怒而不敢言。於是魏文成就關照隨從少林僧,說以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行走於市井裡巷之中,你們有空多出去轉轉,打聽一下蜀郡公的情況,最主要是——他究竟傾向於哪一教?是儒、是道,還是釋?
他們是半上午進入長安城的,魏文成小憩了一會兒,用過晚膳之後,就摒退眾人,獨自在寢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