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回來了。”說著,忙一面迎慧珠回屋,一面打了阿杏去準備熱茶吃食。
進到屋裡,熱呼呼的暖氣和氣兒一個勁的往身上串,慧珠舒服的呈了一口氣,沒去理會素心一旁殷切的噓寒問暖,徑自解了披風,脫鞋上了炕,湊到在炕邊上玩耍的寶蓮身邊。
素心也沒在意受了冷落,待阿杏端了茶點進了,忙不迭屏退了左右,親自到了碗還冒著煙子的杏仁茶弟給慧珠,然後福身笑道:“恭喜主子了!”慧珠捂著熱碗,抬眼問道:“怎麼了?”素心瞅了瞅門簾,嗔怪道:“主子,您不用瞞了,奴婢剛個兒已經聽說了,爺被萬歲爺派去祀天了!”
一語畢;不及慧珠開腔,素心又自顧自的說道:“奴婢看爺這勢頭,八成就是了,您想啊,這祀天可是隻有當今天子才能做的,現在讓爺代為去了,這是何意呀!這老話說,夫榮妻貴,爺至榮,主子不就跟著尊貴了。。。”話到一半,素心已雙手合十,口裡直直叨唸著“阿彌陀佛,佛主保佑”。
慧珠何嘗不明白代為祀天的的意義,可一想起今早上太監來稟訊息 時的情形,心裡硬是覺得堵得慌,沒來由的認為這事過了,後面會有應接不暇的一連串事兒。
慧珠將茶碗往几上擱下,撫了撫額際,只道是最近閒得慌了,才會疑神疑鬼,胡思亂想起來。如此,心思一轉,稍是好了些,便注意到素心適才的言語,不由擰眉說道:“素心,在府裡待了這麼多年,謹言慎行該是知道了,有些話再高興,也不能說的。”
素心賠笑道:“主子說的是,奴婢妄議了,再也不說了。”說雖如此,可翹高的嘴角,挑起的眉峰,和耿氏她們幾乎是一個表情,分明是止也止不住的得意。看著看著,慧珠忽的想起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下一瞬,立馬一聲輕笑溢位口裡。
素心聽了,疑惑的喚道:“主子?”慧珠輕咳一聲,道了句無事,就佯裝注意力移向了小几上的吃食。素心見慧珠視乎有些餓了,也不再多言,福了個身,便出了裡屋。同一時候,慧珠放下筷子,回看著素心離開的方向,又兀自笑了起來,心裡面那股憋悶氣兒竟去了大半。
笑聲過後,心頭卻又空落落的,說不表是因為胤真回府的事給耽擱了,以至於她不能給弘曆捎冬衣去;還是胤真授予祀天,為他風光尊榮的表面下,是隱隱的憂患兇險擔心?又或是二者兼有?
想到這裡,慧珠晃甩去滿腹心思,低頭親了親寶蓮粉嘟嘟的面頰,不願繼續往深想去,只是心裡卻生出個念頭,盼著康熙帝能早日痊癒,胤真、弘曆父子倆也能早些時候回府。
然,慧珠心裡剛升起的念頭,卻在四日後被一個訊息打破,而胤真、弘曆父子從此以後,是再也不會回到這座刻有“胤親王府”的府邸居住。
這日,未及酉時一刻(下午5點15分),天已經黑了下來,幽暗的夜幕下是“呼呼…”狂響的烈風,一種別樣的壓抑隨著天色的暗淡愈濃烈。
裡間屋裡,寶蓮驚恐的望著窗外模糊不清的狂亂身影,至又一聲樹枝抽打聲夾雜著風聲而來,寶蓮嚇得一下子撲進慧珠的懷裡,顫抖著嗓子道:“額娘,寶兒怕。”慧珠憐愛的拍拍懷裡女兒的後背,柔身誆哄。
一旁侍立的小娟,也望了下外面的天色,笑稟道:“天色不早了,看格格似乎有些害怕,奴婢這就出去讓嬤嬤燃了院子裡的燈,再吩咐廚房擺飯可好?”慧珠點頭道:“今個兒天冷提得厲害,估摸著夜裡就要下雪。吃了飯,早些睡下也好。”小娟應了,福身退下。
不多時,撐杆燃了燈,黑乎乎的院子一片明亮。
小娟、阿杏等人端著飯食進屋,寶蓮也噌著腦袋從慧珠懷裡鑽了出來,笑咯咯的爬上暖炕,坐在慧珠對面用飯。小然子、素心二人也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捻些趣事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