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撿著金子了?”宋研竹笑道。
“比撿著金子還高興!”金氏樂呵呵將一封信拍在她的手上,宋研竹略掃了兩眼,嘴角不由一咧,“爹要做官啦?”
“可不是!金氏笑道:“你爹考中舉人這麼多年,一直想謀個一官半職卻總是落了空,這回多虧了你外祖父,若不是他,你爹哪能填補這個空缺!”
宋研竹再定睛一看,不由也愣住了。宋盛明這次遞補的是長平縣的縣令,雖是個縣令,因為長平縣隸屬京師,卻就在京師周圍,所以宋盛明這一次遞補,大小也是個京官了!
她隱約覺得不對勁,長平縣這個地方,她怎麼就這麼眼熟呢?正在發呆,金氏便答疑解惑:“長平縣日前發了場山洪,死了幾十個人,原先的知縣被免職,你爹才有了這個機會。你外祖父說了,上頭急著用人,咱們這兩個月內就得赴京去!”
“進京?”宋研竹猶自發怔,金氏笑道:“你爹上京,咱們自然也要隨他赴任!”一壁說著,一壁輕笑道:“我看你高興傻了!娘剛聽到訊息的時候也同你一般,腦子嗡一下就空了!你爹也高興壞了,這會人都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我去尋他去,裡裡外外還有好多事要商量呢!”
她說著話就往外,宋研竹怔了片刻,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來:是了,長平縣,她想起來了!
上一世長平這個地方發了場山洪,當下便死了幾十個百姓,罷免了父母官。上一世也有個倒黴蛋接任長平縣縣令,沒想到過了沒多久,長平縣便爆發瘟疫,新任縣令在任上沒過一個月,還沒過夠父母官的癮,就便一命嗚呼見佛祖了!
所以,這一世的倒黴蛋,變成了她的親爹?
天吶……宋研竹心下一沉,想要攔住金氏,又覺得找不到藉口:這種高興的節骨眼兒,她總不能當頭棒喝,說你別去,會死?!
別怕,宋研竹,別怕。她自我安慰著,長長地呼了口氣:當年的那個倒黴縣令聽說就是當地的縣丞直接升為縣令的,所以按照時間,一個月內瘟疫就會爆發。在這之前,他們應當還在路上,還未赴任呢。只要在這之前,便能知道治療瘟疫的辦法,一切都好商量。
她暗自盤算著,身後忽而有人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她驚了一跳,宋合慶跳到她跟前,眉開眼笑:“二姐姐可是得了訊息,也在這偷著樂呢!”
“宋秀才多大了,還這般不正經?是要嚇死你姐姐麼!”宋研竹翻了個白眼,宋合慶笑道:“我這不是高興麼?我一直惦記著姐姐對我說過的那些,你說光京師一條小吃街,就有蔥潑兔、茸割肉胡餅、鵝梨、烏李、炒銀杏果子、小窩窩、肉末燒餅、豌豆黃、芸豆卷……”
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宋研竹手指併攏在他腦袋上一敲,道:“怎麼只惦念著吃!”
“不不不,我還惦念繼昌表哥呢!舅舅待咱們好,到了京城咱們還能倚靠他們,也不用再在這受大伯母他們的氣了!”
“……”宋研竹好奇問道,“大伯母又怎麼了?”
宋合慶撇撇嘴道:“聽說大伯生大伯母的氣,不大搭理她。大伯母受了冷落,便隔著牆罵咱們,言語不大好聽!大哥說大伯母怕是得了失心瘋了,讓我別與她計較!”
“那就是了,你一個大男人,同她計較什麼!”宋研竹笑道。
“我就是聽不得……”宋合慶低了聲音,忽而想起什麼道:“對了,姐姐,我姐夫……哦不是,趙六哥這幾日尋你沒!”
“再瞎叫把你舌頭剪了!”宋研竹威脅道。
也真是奇了怪了,那日金氏分明說趙戎曾經上門求親,她一直還想如何面對趙戎,可是趙戎這幾日卻是無聲無息,半個人影也不見。好在那日的事情只有金氏四人知道,旁人一概不知,她也只當沒有這回事,只等著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