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文翡心中憤慨不平。
暗自抱怨老天爺,您老人家為我安排了這麼一個性情古怪的夫君也就罷了,何必還非要借用他這等相貌、這等膚質來反覆地刺激身為女兒家的我呢?
不公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啊!
咦?等一等、等一等,他眼角這道亮晶晶的——是個什麼東西?
正當蘇文翡打算再貼近洪臨峰的面龐仔細觀察他的區域性五官的時候,忽然聞聽洪大公子口中斷斷續續地沉吟道:
“……淵兒,你莫走……莫走……”
他說了什麼?
蘇文翡仔細一聽,只聽得到一個“淵”字。此刻她感覺到自己喉嚨火辣辣地生疼不已,不由恢復了心中的那股怒氣,憤然不平地道:
“切!你還敢喊冤?……冤你妹啊!我才是真的冤死人了好不好?……”
興許是蘇文翡濃郁的鼻音吵著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洪大公子,洪臨峰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便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是你,”看到蘇文翡的那一瞬間,一抹掩飾不了的厭棄浮現在洪大公子年輕俊朗的面容之上,“你進來這裡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蘇文翡聽了這個話,看見那副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剛要開口進行反駁,忽覺喉管深處一絲麻麻癢癢的感覺十分突兀地襲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尚未來得及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一串長時間的劇烈咳嗽就向著洪臨峰洪大公子撲面而來。
“蘇文翡你!……”
洪臨峰生平從沒有在一個清晨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就給人迎面送來一陣猝不及防、無從提防的咳嗽。
她就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是的,距離真是非常非常地近……近到他能夠分分明明地感受到噴濺了自己一頭一臉的蘇文翡那四濺的唾沫星子。
揹負著“天下才子之首”的洪臨峰洪大公子,從未被如此對待過,因此臉上充滿了惱火與憤懣。
“有婦如此,家門不幸……”
洪臨峰一邊用雪白的衣袖擦拭著臉上的口水星兒,一邊鬱悶不已地嘆息道。
“胡說八道什麼鬼話,得妻若我,那是幾輩子都修不到的福氣才對!”蘇文翡見他此時狼狽落魄、兀自心情大好,她趾高氣昂地看著他,悠悠然然地說道,“洪臨峰,你害得我在地上躺了一夜,現在都不慎感染了風寒,我若真是病了,那就要全都賴在你的身上!”
看清楚了,她終於看清楚了。
那粘在洪臨峰眼角一道亮晶晶的東西——是他的淚痕。
他這樣的卑鄙小人,居然也會在睡夢之中流下眼淚嗎?
……蘇文翡不禁大惑不解。
☆、第三十章 我才是你大哥好麼!
洪臨峰抬起頭看一看大好的日頭,不由得問道:“現下是個什麼時辰了。”
蘇文翡白眼兒如同雪花一般砸將下來,鼻子堵住似的哼哼著:“剛過辰時而已,離著正午還且有時辰呢……”
“已經過了辰時?……”洪臨峰急忙翻身下榻,胡亂穿上衣裳,抄起搭在臉盆架上的溼毛巾來照著臉上便抹了兩把,這就一溜煙兒地竄出房門去了。
“你這般著急要做什麼?!……身後有人放狗追你啊?”蘇文翡對洪大公子如此表現,顯得格外得不滿。
什麼啊!她都告訴洪臨峰自己因為昨夜在外間兒地面上睡了一晚,都已經感染上了風寒;這個木頭聽完之後一點兒反應都不給?這算是個怎麼回事兒啊。
難不成他真的覺得,自己就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使喚丫頭、侍婢僕人嗎?!
不行。
蘇文翡暗自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