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了把東西交出來了,什麼時候再帶他來見我。”
德恭躬身點頭卻並未應聲,伸手一揮,適才同他一起入殿卻是守在遠處的兩個看去瘦弱的小內侍便小跑上前,卻是走到近前輕鬆便架起簡辭往內殿深處走去,德恭也隨在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內殿。
那瘦削男子低頭看了看手腕上被簡辭攥出的一圈黑青若有所思,見人被帶走了,正待也退出,卻聽著興帝在旁衰弱冷淡的嗓音:
“做人奴才的,聽主子話是應該的,可也總該眼睛明亮些,看清楚這炎朝眼下到底誰才是主子!”
興帝這話直指方才這瘦削男子意圖在他眼皮子底下將簡辭殺人滅口,語氣中明白厭惡他的不聽話,那瘦削男子低頭稱是,卻是將眼中的鄙夷極好的掩藏,再不聽興帝出聲,他略抬了頭看簡辭身影消失的暗處一眼,便也躬身退了出去。
這上清殿內殿中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的寧靜了下去,興帝似是覺著疲累至極,便是一歪身子就倒在了榻上,眼中帶著幾許複雜神色。簡衡是自幼便被他選中的未來繼位人,更是為了將他培養成一個好的帝王而費盡了心機,簡衡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可未曾想到,臨到末了,他竟野心勃勃再不受控制,他做的謀劃他用的人,每一樣都不照著自己吩咐去做,甚至不經他允許,私自打破他安排好的佈局,害死了簡澤。
興帝隱隱惱怒,卻又捨不得毀了太子,就好比有人用二十多年的時光培育著一盆草木,終於開出了花,雖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卻也捨不得剪除。
尤其眼下一件接著一件事情的發生,興帝疲於應付,這身子也大不如前了起來,難道真該遂了自己兒子的心願,早些將江山交付?
這年頭不過稍從興帝心頭拂過,隨即他便狠狠否定,他為了這江山付出過怎樣心血,好不容易謀奪了這天下,怎能如此輕易就叫權柄授予他人?即便是兒子也不成,不到他斷氣那一刻,決然不行!
過了片刻德恭又從暗處轉回,見了如此便立即隨那兩個小內侍一同上前將興帝好好安置在榻上,待掩好了明黃色的錦被,他方才小聲在興帝耳邊請示:
“可宣諸位皇子殿下入內殿侍奉?”
興帝閉著眼,面色蒼白,只從鼻中嗯了一聲,德恭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這廂一眾皇子得詔入內殿侍疾,而那邊懸刃出宮之後便也一刻未停的回到念心苑,將如心喚出小聲交代了幾句,如心眉頭一蹙露出不好的神情,陸茉幽從視窗將院中一切都看到眼裡,卻也假裝什麼都未曾發覺。
未幾,如心似是也收拾好情緒轉進屋內,面上無悲無喜如慣常一般,只說簡辭入宮時交代懸刃趁此機會先行回來將陸茉幽轉去他之前說過的安全所在,否則若是他們一同離去未免招人注目,眼下他在宮中引去了旁人關注,待到他出宮時僅只一人,也方便甩開眼線。
然而懸刃卻是不知陸茉幽在簡辭方才離開念心苑時便已然猜出了許多,況且她遣瞭如心去聯絡宮中的人打探訊息,可這皇宮卻是忽然如同鐵桶一般聯絡不到人,訊息自然也傳遞不出。
這樣一來,陸茉幽便更是斷定這一回的事情必有蹊蹺。
如心小心覷著陸茉幽面色,適才宮中怎樣也無法傳出訊息時陸茉幽的面色是極差的,可現下卻反而寧靜了下來,連她也無法斷定這人現下心境究竟如何,反倒陸茉幽聽了她的話後,便令她和白萍收拾物件。
這位宅子自然還是要留的,至少梁嬤嬤一家還是要留在此處的,只消將陸茉幽和簡辭的物件收拾妥當帶走即可,倒也很快,這邊白萍和如心帶同小唐報知收拾妥當時,懸刃也進內報稟馬車備好。
陸茉幽一言未發便出門上了馬車,白萍如心小心侍奉在內,連小唐也為避耳目鑽進了馬車裡,懸刃更是喬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