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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我沉默的看著鏡中她淚如雨下,甄嬛這一生,一直付錯了情。一個是三宮六院花心風流的皇上,一個是她丈夫的弟弟。痴心錯付。

甄嬛忽然轉身,一把握住我的手,抬起滿面淚痕的臉仰視著我,哀求道:“陵容,陵容,我請你放過清,求你!”

我沉默著,她的指甲劃破了我手上的面板,只不肯應聲。小文子推門進來道:“菀妃娘娘,時辰到了。”甄嬛死死抓住我的手,帶著哭音的聲音因急切而尖銳淒厲:“陵容!”我心有不忍,拂袖轉身,幾不可見的微微頷首。

甄嬛彷彿得到什麼承諾一般,整個身體像卸下了什麼重擔一般,放鬆而舒暢的綻出微笑。她拿起酒壺斟了十分滿的一杯酒,仰頭緩緩喝了。她背對著我,自己對著鏡子描畫眉毛,道:“槿汐,將荷包呈給賢妃娘娘。”

槿汐半低著頭,雙手高舉過頭頂,呈上一個藍底繡雞冠花的荷包。我不解的望向甄嬛,甄嬛對鏡照著,道:“多年情誼,這是我最後盡的一點心意了。”我拿過荷包,收於袖中。甄嬛體內劇毒已經發作,她口角淌下殷紅的血跡。

甄嬛強撐住身體,在槿汐攙扶下躺倒床上,道:“本宮累了,你們都回吧。”她拉住槿汐的手,道:“好槿汐,是本宮連累你了。”槿汐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含淚笑道:“主子別說這樣的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奴婢還想繼續侍奉主子呢。”

我知甄嬛意願,轉身離開,不去見她窮途末路後的淒涼,尊敬她僅剩下的尊嚴。

明月升空,燈火闌珊,小文子推門而出,道:“菀妃甄氏薨逝,其婢崔槿汐殉主!”熹貴嬪一直強忍著的悲傷,爆發成嚎啕大哭。眉莊亦是哭倒在茯苓的懷裡。整個未央宮沉浸在哭聲的汪洋中。

我只覺的心裡忽然有一種沉甸甸的分量,眼中乾澀的厲害。怔怔的起身,走出未央宮,隨意選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遊蕩,仿若幽靈一般。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到哪裡,我抬頭仰望清冷的圓月,枯坐一夜。

昌淑妃死後,極盡哀榮,玄凌下旨追封為昌榮皇貴妃,和睦帝姬封為和睦公主。停靈七七四十九日後風光葬入皇陵。對比之下,菀妃在晉康翁主等宗室壓迫下,草草安葬。不得晉封,不得餘蔭庇護她留下的一雙兒女。

六月,太后已經甦醒,只是太醫私下囑咐,要預備起後事。唯恐太后病勢加重,昌淑妃之死被牢牢瞞住。後宮由我與貴妃、德妃共同掌理,予瀚靈犀由熹貴嬪撫養,和睦重回我的宮殿。北方,赫赫幾次強攻雁鳴關,被眾守城將士一次次打下。

我在甄嬛下葬後,開啟她送我的荷包,裡面只有兩個字:時疫。甄嬛果不然不愧女中諸葛一稱,若是能將時疫引到北方草原之後,以時疫極強的感染性,和北方稀缺的藥材,貧瘠的醫術,只怕赫赫立時元氣大傷,不能再侵我大周。

我狂喜之下,幾欲立即上疏玄凌,好早日迎接我的予澤回京。已經換好裝束,人也踏上了前往儀元殿的路徑上,我卻忽然停住——以時疫極強的感染性,會不會禍及我北方十五萬軍士?

念頭才起,我如被當頭棒喝,所有喜悅迅速消散,只餘下冰涼的手腳,和深深的恐懼。我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那時疫,宮裡雖已有治癒之法,所用藥草也不甚稀奇。只是當年宮中爆發時疫之初,一人染及一室,一室染及一屋,一屋染及一宮。短短几個月,上千條性命,頃刻消散。

而北方,有十五萬將士,他們拼著性命保家衛國,拼著性命保護我的予澤。一旦爆發時疫,即使那些藥材普通,一時之間,哪裡能夠籌集足夠的藥草和醫師為他們救治?如若短時間內不能,那他們的性命……還有赫赫的百姓,他們又有何辜!

可是,予澤還在戰場上啊!

喜兒小錢子見我表情變幻莫測,不敢打擾,只是命人四下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