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新聞。雖然,電視上沒有警察或飛鷹小組隊員傷亡的訊息。但她的心情,反倒更加焦慮。
要是事情很嚴重,警方為了安全上的顧慮,把新聞封鎖了怎麼辦?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愈來愈恐慌、愈來愈焦慮,江震可能會遭遇的各種意外,輪番在她腦子裡上演。
她原本想打電話去飛鷹小組的總部問問,卻又發現,自己非但不知道他總部的電話號碼,甚至連他的手機號碼,她也全然不知。
換了個方法,靜芸打電話去鳳婷家,可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她改撥大姊的手機,得到的回應卻是‐‐
對不起,這支手機現在無法接通訊號。
當她聽到這句公式化的語音時,淚水倏地奪眶而出。
她掛上電話,一邊以手背擦淚,一邊告訴自己,阿震應該沒事的。
但是過沒兩秒,她那顆善於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忍不住又想到,要是他沒事的話,不是早該打電話回來報備了嗎?
會不會是出車禍了?
會不會他現在正躺在醫院急診室裡?
或更糟的是,他會不會正滿身是血,躺在路邊無人聞問?
牆上的鐘響了十聲,靜芸再也無法空等。她抹去臉上的淚痕,起身套起外套,抓了包包就預備出門,直接去飛鷹小組的總部找他。
豈料,她才開啟門,就看見江震的車子,緩緩開進車道。
靜芸呆在原地,緊握著門把,瞪著他停好車,從車上走下來。她甚至不敢眨眼,就怕一眨眼,眼前的江震就會消失了。
他的手還在、腳還在,連腦袋也還在,整個人安然無恙、完好無缺,一點傷也沒有。
她臉色慘白,雙眼瞪著他,因為鬆了一口氣,突然有些腳軟。
感謝老天,他沒事,他好好的,一塊皮都沒傷著。
黑眸垂斂,看著站在門旁,像是急著要出門的妻子。
「妳要出去?」他問。
「沒,沒有……」她雙腳虛軟,看著他越過自己,逕自走進門,換鞋脫外套。她撐著軟趴趴的雙腿,上前幫他拿外套,有些虛脫的問:「你說要回來吃晚飯的,怎麼弄得那麼晚?」想到餐桌上的好菜,她低呼了一聲。「啊,菜都涼了,我去幫你熱一熱。」
「不用了。」江震神色疲累,走向臥房,頭也不回的回答。「隊上有些事,我在總部吃過了。」
剛掛妥外套的她,全身一僵,回身追了過去。
「阿震,你吃過了?」
「嗯。」他應了一聲,把幾個牛皮紙袋擱在桌上,伸手揉捏著緊繃的後頸。
靜芸倒抽一口氣。
累積了一整晚的情緒,那些焦慮、擔憂、不安、恐懼、沮喪、無助,瞬間爆發出來了!
「你說你要回來吃的!」她氣壞了。「既然有事,為什麼不打電話回來和我說一聲?讓我在家裡一直等一直等,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
江震的語氣淡漠。
「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走進浴室,脫下衣褲,不以為意的打斷她的話。「飛鷹小組的成立,就是為了應付突發狀況,我不可能每天都能準時下班。有事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到總部。」
靜芸氣得眼前發黑,火大的跟進浴室,握緊了小拳頭。「我不知道你隊上的電話。」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回答。「你連手機號碼都沒有留給我。我能打給誰啊?!」
他跨進淋浴間,開啟蓮蓬頭,讓熱水按摩緊繃的肌肉。
嘩啦啦的水聲中,傳來他的聲音。
「你可以打查號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