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已深,趕了一天的路,眾人在沒遇到任何危險的情況下,於第二天夜晚,平順的走出山林。
用過晚膳,大夥停頓在山林外的草地上生火休息。
任蝶衣部署了看守的人馬,獨自走向放置珠寶玉石的馬車,再次清點車內的箱子。
“這些東西丟了也沒關係。”花弄影無聲無息的走到任蝶衣背後,手拎著一包乾糧和一袋水壺。“來,你也吃點,別再忙了。”
四周鮮紅的柴火照耀著兩人同樣明豔奪目的姿容。
任蝶衣瞥他一眼,遲緩的意識到花弄影是一個與她年歲相當的男人,長得很迷人,最重要的是,他與他哥的外貌很相似。
“丟了也沒關係?”她慢慢的哼了一聲,抓著他的話柄質問:“在聘請我之前,你沒打聽過本小姐從未有失手護鑣的經歷嗎?”
“啊……我不是輕視你,蝶衣,我只想告訴你,這些珠寶玉石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手裡的軍情密報。”
“你叫我什麼?”任蝶衣瞪著他妖魅的薄唇,一手抵在馬車邊,嚴肅的糾正他,“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叫我任小姐!”
“別那麼見外,你跟我客氣什麼?”媚眼一眨,魅力無限。
“你以為你是花樓老鴇在推銷紅牌姑娘嗎?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拋什麼媚眼?”丞相家的孩子怎麼會出現這樣吊兒郎當的人物?
“唉……倘若辱罵我能使你心情好一些,那我一點都不介意你侮辱我。”花弄影高大的身影擋住身後的人們望向他們的視線。
他陪著任蝶衣佇立在馬車邊,一身亦正亦邪的氣息彷彿天空變化多端的流雲,不可捉摸。
“那一夜的月色也是這麼撩人。”仰望明月,花弄影意味深長的嘆息。
任蝶衣已經邁開的腳步因他曖昧的話語而停頓,她硬生生的轉頭看他,腦海裡迴盪起那一夜的情景。
他是故意挑弄她的傷疤,希望她感到痛苦嗎?
那一夜、那一夜,還有哪一夜?不就是她被那個男人徹底拒絕的那一夜嗎?為什麼花弄影非要喚回她不願回憶的往事呢?
“你瞪人的模樣真可愛,蝶衣。”
“上一個說我可愛的傢伙——”
“啊~~據說已被你一腳踹得不能人道了。”搶斷她未完的話,花弄影自在的迎視著欲走遺留的任蝶衣那火光四射的眼神。“你必定不曾兇狠的對待家兄,思~~他
可不喜歡太強悍的女孩兒。“
任蝶衣冷冷一笑,轉身要走,不願再聽花弄影提及他的哥哥。
“可我喜歡……”在任蝶衣別開眼的剎那,花弄影又懶洋洋的以著呻吟的腔調說起話來。
她撇撇嘴角,彷佛不屑一顧,卻聽他突然低語著——
“你不敢和我在一起,將來會後悔一輩子的,因為你的怯弱,你將永遠都不會遇到比我更愛護你的人。”
他吟詩般優美的聲音使原本無動於衷的任蝶衣身軀一僵,她嚴正的警告道:“花弄影,別——”
“我說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他漫不經心的截斷她的話,無辜的道:“剛才那番話是你在‘那一夜'對我哥哥說的訣別之語,我應該沒念錯呀?”
他是沒念錯,但他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去憶起她已不想再記起的事!在心上人與她斷絕情義,另娶她人的那一夜,任蝶衣就下定決心不再悲傷!
她天涯海角輾轉了一年,眼看心中的傷痛已漸漸平息,為什麼那個人的弟弟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不斷的提醒著她曾經被傷得多痛呢?
花弄影憑什麼這麼做!
“呀~~頭髮翹起來了!真像一隻氣到豎立起毛髮的小貓兒。”無視任蝶衣眼底頻頻閃動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