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沈軒打電話道歉,可電話通了兩回他都平靜又匆匆的說接下來有手術、很忙先不說了。
他生氣,馮一一覺得應該極了,她真是內疚的厲害,被他甩臉色也毫不退縮,勤勤懇懇的守著時間再打給他。
沈軒畢竟不是謝嘉樹,沒那麼難哄,才第三回他已經和平常一樣,語氣朗朗的說:“你不用這麼內疚,他說的那件事又不是憑空捏造的,我做過的事情,我認。”
“不是……是我答應過你保守秘密的,我食言了,真的對不起!”馮一一悔恨交加,懊惱不已的說。
沈軒這種人,平時玩在一起的多是盛承光一流,大家說話都是隻透個意思心裡就明白了,還真少見這種情真意切的道歉。他語氣不知不覺就軟和了:“行了,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算盛承光知道也不會怎麼樣的,最多嘲笑我兩句罷了。”他反過來哄起她來:“放心吧,子時面前我一定會否認的,寧願承認我暗戀過的是盛承光。”
馮一一被他打趣的噴笑,心裡一下子輕鬆,但過會兒又對他更覺抱歉:“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拿這個事情威脅你。”
那是很早以前了,她還在漫畫網當快樂的小編輯,謝嘉樹還沒去美國,他們倆那時候還很好。有一次沈軒的手意外受傷了,據說很有可能不能再拿手術刀了,可沈軒看上去和平時一樣笑容朗朗,在他們面前還拿傷手開玩笑,大家就都以為他沒事。過了一陣,一個偶然的機會,被馮一一碰到他一個人在酒吧裡喝酒,那晚沈軒喝的不多,卻醉的很厲害,馮一一送他回去,路上沈軒狂笑,給她唱歌,哭著告訴她其實他多怕從此不能再當醫生啊!最後他有點小害羞的表示……他曾經挺喜歡子時的。
馮一一當時驚的魂飛魄散,一下子把他扔在了馬路上,差點摔折他另一隻手。第二天沈軒酒醒了說要殺她滅口,馮一一那會兒賭咒發誓的說絕對替他保守秘密、不告訴其他人。
可是那個時候……謝嘉樹不是她的其他人。
“你那時候和謝嘉樹玩得好,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會告訴他。”沈軒說完這句頓了頓,語氣沉下去,聲音有些啞:“一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謝嘉樹那時候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忽然換了工作,他忽然去了美國?”
“沒有啊,沒有發生什麼。”馮一一沒有猶豫,輕聲簡短的回答說。
沈軒這邊忍不住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又掐掉,嘴巴里味道更加苦澀了。
“你瞧,你答應過不告訴其他人的事,你告訴了謝嘉樹。你和謝嘉樹的事卻不願意告訴我。你不公平。”
他聲音聽起來淡淡的。馮一一忽然覺得很累,想對他說很久了的一番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感情這事本來就不是你來我往的禮節。但是我已經努力表達了我的全部真心,你不能一點都不回應我,否則我也會累。”沈軒淡淡說完,第一次率先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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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幕下。有人疲憊的又點起了一根菸,有人握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怔怔看著窗外夜色,有人在病床上抱著一隻枕頭翻來覆去的發狂……盛家卻正是一天之中最溫馨的時刻。
盛承光把最後一道湯端上桌,給那邊頭靠頭玩遊戲的娘倆各盛一碗涼著,然後趕她們去洗手、回來開飯。
子時比女兒動作快,跑回來坐下,一邊捧起湯碗一邊問她家英勇神武的煮夫:“十五那天謝嘉樹真的要來我們家裡吃飯嗎?”
“嗯。到時候你記得把馮一一拉來。”盛承光給她盛飯,放在她手邊,感慨了一句:“嘉樹這幾年也不容易啊……”
“行吧,我約一一過來!”子時嚐了一口糖醋魚,味道好的她眼睛都眯起來了,甜蜜蜜的問廚師大人:“你不是說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