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冰冷的呼吸不斷撲到我臉上。好半天,眼中的冰雪才漸漸消融。
手離開我的肚子,往上,突然拉下了我的衣領。
舒了口氣,我問:“幹嘛?哥哥現在就是一女人,要玩百合?”
鄙夷地扯扯嘴角:“真不想承認你是我養大的,思想居然這麼不健康,幫你處理傷口。”
那天受傷的地方一直沒處理,微微有些腫。
他拿過隨身攜帶的包裹,開啟,裡面除了些日常用品還有些醫藥用品。用消毒水替我清理了手上和身上的傷口,把一雙手包得像大熊掌一樣。之後他拿出支注射器想替我注射。
我忙往床裡頭挪了挪,問:“什麼藥?”
認真地操作,懶洋洋地答:“青黴素,想傷好得快就把你的小屁||股翹起來。”
“不行,隨便打針,對孩子不好怎麼辦,我不打。”
“你那孩子打不打針都不好。”彈了彈注射器,看向我,“乖,脫褲子。”
擁住被子當盾牌,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打,就不打。”
“你反對有用嗎?”
涉及到寶寶的事絕對不能讓步:“就不打。”
他眨眨眼,然後露出絲壞笑:“好吧,不打。你困不困,困就趕緊睡,我趁你睡熟的時候再偷偷給你打。”
想拿枕頭揍他,又怕太暴力給孩子做出不良示範,只能忍了。
把我逗得七竅生煙,他的心情反而好了許多。沒再堅持讓我打針,收拾好東西,他面向我和衣躺下,盯著我的臉肆意打量。
被他看得發毛,又不敢不配合,也側身躺下,與他四目相對。
“自己的女人還是躺在自己身邊踏實。九九八十一難歷完生劫,我就帶你回家,平平安安過這輩子。”忽然,他這麼說。
“什麼九九八十一難?”
抬手將我的頭髮挽到耳後,語氣親暱:“每個人都有原罪,還完原罪就能過踏實日子。這幾年你在外面,該受的罪也受得差不多了。”指頭抵住我的嘴唇,“休息吧,哥哥很累。”
說完長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沒多久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見他睡著,我打算等他睡得沉些就去看看易道。但連日的疲憊不一會兒便湧上頭頂,眼皮像黏了膠水一般越來越重。想著白知秋在身邊,自己很安全,小憩一下應該沒什麼。
可一閉眼,前面便漸漸展開了一副畫卷。
岸邊粉紅色的桃花開得正盛,一團團,一簇簇,像濃濃淡淡的煙霧。荷塘中孤零零地立著幾張新發的荷葉,微風吹動著晶瑩璀璨的露珠,在荷葉上滾來滾去。
荷葉上方,未著||一縷的阿霖身體捲曲,被一團淡白色的光暈和長長的頭髮包圍著,正甜甜地安睡,臉龐猶如嬰孩一般純淨。
我又做奇怪的夢了,正四下打量尋找首林。
忽然碧藍的天空水似的盪漾了一下,一道身影飄然落到岸邊。一襲金黃的華衣,風迎於袖。身軀偉岸,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及腰長髮隨風翻飛,雪似的白,不帶半點雜質。眉心一點紫晶,紫色的眼眸望著不遠處的阿霖,盈盈笑意迷離如淵。
未幾,他輕揮衣袖躍到桃花樹上,手腕一揮憑空取出一根釣竿支好,依著樹幹躺下看著天發呆,唇邊銜著溫暖的笑。衣襬流洩而下,在風中軟軟地飄。
除了花瓣簌簌落下時細微的噗噗聲,幻域中再無任何聲音,一派安靜祥和。
“母親,母親……”
扭頭一看,一團白霧迎面衝來,將我撲坐在軟綿綿的桃花瓣上。然後開心地纏住了我的脖子:“母親,好想你,這幾天餓得我沒力氣來找你。”
連飯都不讓孩子吃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