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起的指尖都訴說著無盡的故事。我實在找不出能形容這種舞姿的言語,因為實在是太美了。
大概是已被美麗完全陶醉,我竟然看到一些絲絲縷縷的霧,慢慢從舞者身上騰起。淡淡的,輕輕的,在空中飄來蕩去,盤旋流轉,將整個舞臺渲染得恍若仙境。
這套舞蹈,人間能得幾回見?
……
突然,旁邊的劉洋碰了碰我,將一個紙條塞到我手心裡,然後彎著腰跑了出去。劇場裡太黑,我根本看不清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想要出門看,又捨不得漏掉臺上舞者的任何一個動作。
表演結束後,舞臺一黑,省掉了演員們謝幕的環節。後排的金雪嬌和徐建功竟然毫無表示,退場走了。唐慧直奔後臺,準是找古袂去了。我地鼓了鼓掌,意猶未盡地走出了劇場。
出門一看,天已變得灰濛濛的一片。欣賞那麼精彩的表演,簡直讓我忘卻了時間。湊到一盞路燈下,開啟劉洋遞給我的紙條。上面寫著:18:00,我在食堂一樓拐角等你,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我們雖然能聊上幾句話,但平時並不熟悉。他約我做什麼?
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現在才16:00。出門放眼一片灰濛濛的光,遠山近嶺都模糊不清。這種能見度別說是在深山,就是在城市的小巷裡,也讓人舉步為艱。自己出門溜達溜達的是不可能了,我只好回了自己房間。
貓咪果然團在床上睡覺,聽見我進門,它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像一黑球似的往旁邊一滾,讓出了地方。
我坐到它邊上,摸著它的頭:“我剛才看了一場精彩的舞蹈,美爆了。”
它當然不能回答我,只是晃了晃尾巴。滿滿的興奮不能對著人訴說,心裡有點不滿足。
一個人靜坐在床上,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窗外幾掛纏在纖弱枝椏上冰凌,隨著風微微擺動,盪漾出一些細碎的、風鈴一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這種聲音的催眠下,很容易就陷入了沉思的狀態。很多人喜歡旅行,其實是喜歡旅行後回到家放鬆的一瞬間。但像我這種沒有家的人,旅行又是為什麼呢?只是為了打發掉孤獨的時光?
少時全家人眾星捧月,朋友成群,party開到想吐。還有個白知秋天天跟著我身後鬧鬧叨叨:“霖霖啊,多穿些衣服。放心,我白知秋的妹妹穿羽絨服參加宴會也照樣是公主。要風度不要溫度,感冒了怎麼辦……”
而那個時候的我總認為,他的嘮嘮叨叨全是廢話,甚至有些討厭。根本想不到幾年後自己扔開白知秋妹妹的光環後,淪落到無家可歸,身無三兩銀……
出來旅遊,也許是因為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待著,假裝自己沒發現自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呆呆地坐了半晌,一看錶已經到了17:50,竟然沒有人來通知我吃晚飯。給貓咪撕了根火腿腸,我拿出十二分底氣去找服務員。方怡說過,國內的旅行機構就是賤,如果遊客自己不保護自己的權利,他們就會把遊客連皮帶肉統統榨乾。
從大廳一直走到餐廳,路上沒碰到半個服務員。推開餐廳門一看,裡面只有幾套冷冰冰的桌椅板凳,沒半點人氣兒。
人呢?
都到哪去了?
看看手錶,發現已經18:00,趕緊跑到樓梯拐角處等劉洋。想問問他找我做什麼,也想問他人都到哪去了。
才站了片刻,隱隱約約聽見過道中迴盪著一些曖昧急促的呼吸聲,有男人的有女人的。聽得人血液沸騰,身體發麻。
好奇地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開去,推開一道微微掩著的門。
裡面的情形讓我的臉騰地一紅。
屋裡只亮一盞昏暗的白熾燈。不寬的桌子上,金雪嬌仰面躺著,頭倒懸在桌子外邊,隨著桌邊男人的運動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