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計程車兵臉色難看,嘴唇青紫。他們可沒有向哨這麼好的待遇,所有載著士兵的越野車都是超載的。
「我們車上還有空座,可以平躺。來我們車上吧。」林辭向軍醫提議。
「不、不用。」士兵的喘息聲很重。他不敢和向哨同車。
但軍醫不會聽他的,林辭的提議對士兵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就車隊目前的位置,如果士兵突發急症,無論前進還是返回,他都很難得到及時的醫治。
這幾乎意味著必死無疑。
「那就謝謝你們了!」軍醫感激地同林辭握手,讓其他士兵把病患搬上了向哨的車。
處理好生病士兵的事,眾人各自返回車上。
上車前,哨兵破天荒地拉住了林辭,低聲詢問:「你有沒有不舒服?」
士兵的樣子,讓格雷開始擔心林辭再次出現高原反應。
「沒有。」林辭看著格雷,笑道:「男朋友,擔心我啊?」
格雷臉上一熱,老實道:「嗯。如果有問題,你要說。」
林辭聞言,笑彎了眉眼。
自從巡查隊出發,所有人便再也沒有收拾清理自己的機會——物資不足,連刷牙洗臉都不行,更別說洗澡換衣。
近一週的風餐露宿和舟車勞頓,讓清朗俊秀的嚮導,也變得蓬頭垢面有些邋遢。
但那雙彎起的眸子,仍然為那張幹皴的臉填上了俏麗的色彩。
林辭好笑地看著哨兵,又看看周圍。
他們的車在最後方。隊伍最前方計程車兵還沒能回到車內。而他們的車上,只有躺在座椅上的生病士兵。達瓦旺青和軍醫一起,去前車拿軍醫的醫療用具和行李了。
哨兵寬厚的肩背,完完全全擋住了身後的車窗玻璃。
嚮導一手撐住車窗,一手將高大的哨兵輕輕推到車門上,略一踮腳,吻住了格雷乾裂起皮的唇。
鑽進口中的舌尖柔軟頑皮,獨屬於林辭的味道隨著唾液,浸潤了哨兵的口腔。在阻止哨兵呼吸的同時,也讓自己的主人陷入了呼吸困難的境地。
深吻過後,嚮導紅著臉,輕喘著同格雷道:「我看呼吸困難的是你吧!」
格雷傻愣愣的,好像還在回味剛剛的親吻。
不遠處一陣叮鈴哐啷。
「對不起對不起!戴醫生,這個,我……我……」達瓦旺青這個笨手笨腳的愣頭青不小心落了東西。
「沒事,那是我的行李。」戴醫生長出一口氣,無奈道:「撿起來就行。還好剛才沒讓你幫我拿藥劑箱……」
林辭拽著格雷,離開了越野車,去給那兩人幫忙。
……
藏地有句話說得好:駝鹽就是要把人生的苦楚一一嘗盡。
而巡查,則是一件比駝鹽還要辛苦的事情。
當駝鹽隊尋到鹽粒時,他們的旅途便已經可以看到終點。
但巡查隊不行,除了護送鹽隊回途的那一小部分幸運者,其他人必須經過羌塘無人區和可可西里藏北無人區外圍,環繞拉薩一週,回到乃東區。
期間路線不是完全固定,經常需要根據補油點和道路情況進行改變。這使本就漫長艱苦的巡查變成了像是沒有盡頭的折磨。
車上生病計程車兵醒醒睡睡。
戴醫生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回過身來照顧病人。
太陽在汽車發動機的嗡鳴聲中移動到西邊的山尖。
暖橘色的光輝層層渲染,用最後的餘熱溫暖著世界。
車道轉向,耀眼的恆星轉到了車子的正前方。達瓦旺青和戴醫生先後拉下了車前的遮光板。
「快到營地了,再堅持一下。」戴醫生眉頭緊蹙,同士兵說。
側臥在車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