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給爹奉茶。”衛子林撩開長袍的下拜,單膝跪在軟墊上,手裡捧著一杯茶。
“兒媳給公爹奉茶。”楚珍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撒花軟煙羅裙;臉上覆著一層薄薄的脂粉;倒是把近日來蒼白的神色遮掩住了。她低著頭跪在衛子林的身邊,光從外表看;倒的確是一番郎才女貌的場景。
衛國公點了點頭,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兒子和新兒媳。心底輕嘆了一口氣;希望這個小兒子成親之後能夠變得成熟些。他喝完茶之後,手一揮,自然就有丫頭捧著匣子過來,裡面是送給新人的賀禮。
衛國公夫人自然也不能落下,楚珍輕輕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婆母。儀表妝容十分端莊賢淑,不愧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只可惜年歲漸大,脂粉已經遮不住她眼角的細紋。
“好,快起。以後你二人要互相扶持,恩愛不移,爭取早日為你們二房誕下哥兒。”衛國公夫人笑容滿面,臉上帶著十足的柔和,看向楚珍的眸光裡也透著幾分和善。
衛子林一聽,立刻轉頭看向楚珍,雙眼冒光,滿臉都是興奮的神色。楚珍的身體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怪異。如果真的生下孩子,會不會也像衛子林這樣奇葩?
楚珍正在心底腹議的時候,忽然兩隻長長的黑色毛毛蟲從她和衛子林跪得軟墊中間爬了過去,徑自地爬到了衛國公夫人的繡鞋面上。
“婆母。”楚珍下意識地開口喚了一句,抬起頭瞧了一眼依然沒有察覺的衛國公夫人,心裡有些不忍。
“怎麼了,兒媳。”衛國公夫人輕笑著看向她,臉上還是如沐春風的笑意。
“娘啊,沒事兒。能不能讓香芋姐姐不要值夜了,有外人在屋子裡,我不習慣,衣服都不好脫了睡!”衛子林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兩隻寶貝爬上了親孃的腳,不過他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畢竟衛國公夫人乃一介女流,對於衛子林的毒物可謂怕之又怕,防之又防,所以見了就躲。為此衛子林才想方設法讓他親孃和寶貝們多多親近,搞好關係,那兩條又長又黑的毛毛蟲一直順著衛國公夫人的腿往上爬。楚珍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已經明白衛子林打斷自己的話的意思,索性低下頭就當看不見。
對於衛子林這樣直白地提出要求,不讓人值夜的話,衛國公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她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楚珍。在大廳裡的人大多都是衛家的近親,也瞭解衛子林的性子,對這種話聽著也就憋在心底當個笑話而已。
楚珍一直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主義著衛國公夫人,察覺到方才她那帶著複雜意義的眼神,心底微微一緊。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衛國公夫人低聲敷衍了一句,下意識地低下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蠕動的毛毛蟲,已經爬到了大腿上。
“啊,蟲子,蟲子!”衛國公夫人嚇得打了一顫,尖叫著從椅子上彈跳著站起,不斷抖動著兩條腿。平日裡的端莊禮儀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其他的賓客在聽到她這般叫喊的時候,也紛紛站起身來,幾個離得近的都立刻後退了幾步,生怕被無辜殃及到。
楚珍長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側過身子,兩條隨時準備移動。那兩隻蟲子果然被甩到了地上,還在蠕動的間隙,已經被衛國公夫人的鞋子捻了上去。
“娘啊,娘啊,腳下留情。這是我剛得的寶貝,還沒封位呢!”衛子林正瞧得歡樂呢,哪知眼睛一眨,他的寵物就命喪腳下了。
“噗通”一聲,他竟是直直地跪倒在衛國公夫人的腳邊,雙手抱著她正用力的兩條腿,聲音極其哀慼地哀求道。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那兩條蟲子見閻王了,地上只剩下那辨認不清的屍骸。
“好了,這是國公府新進門的二少夫人,以後和睦相處便是了。散了吧!”衛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