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絨絨關上大門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從荷花說到了雨天,又說到了荷塘月色,一張嘴停都不停,倒是聽得晴雪一愣一愣的,婉兒一直髮著呆想著小燕子和夏紫薇的事情,倒也沒有注意她們說些什麼。
婉兒真的很好奇,若是弘暉知道她們隔壁住的人家有個叫夏雨荷的,會做出些什麼來。說起來他和弘曆也是好玩,夏雨荷顯然是弘曆留下的因,果卻是由弘暉擔了去,夏紫薇的那一句“皇上,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讓婉兒印象深刻,只是想必弘曆是不會記得了。
每次南巡,弘曆總要沾惹一些花花草草,卻不擦拭乾淨,有的時候她這個做皇后的也就幫他解決了,而夏雨荷出現的時候她正病著,根本不知道這樁事情,等到知道之時,已是魂魄之身,而且他們的女兒夏紫薇都那麼大了。
“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不過戲言而已,做不得真。”
回宮
婉兒呢喃出口,絨絨和晴雪還在糾結於夏日的景色,倒也沒有注意婉兒奇怪的神色。日子一晃眼便到了弘暉南巡之時,婉兒雖婉拒了他,但是他終究還是來了。
其實這些日子住在大明湖畔,景色雖好,婉兒的心裡也總是空落落的,她想了很多,唸了很多,甚至因為夏雨荷的出現也想到了夏紫薇那時候的話。
紫薇說她娘想了一輩子,唸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又愛了一輩子。這話聽著雖然矯情,但也在理。皇上的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了一輩子呢?在宮中哪裡也去不得,每日給皇后請完安之後便是眼巴巴地等著,看今夜是不是自己被翻牌子。
她在宮中那麼多年,見多了各種女人的動態,總覺得紫禁城便像是一個碩大的牢籠,鎖得人透不過氣來。裡頭的人努力往上爬,外頭的人擠破腦袋想進去,可是她站在皇后的高位上,只覺得過得不舒服,那些榮華富貴不過過眼雲煙,所要揹負的東西太多太多,不是那些首飾金銀香料緞子可以滿足的。
能夠支撐一個女人在後宮中生活下去的動力並不多,不是權便是愛,富察婉兒如今是皇后,權力地位是沒的說的,而愛情……
婉兒閉著眼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今她喜歡的究竟是弘曆還是弘暉,亦或者是一個都不喜歡。感情本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弘曆對她好過,弘暉也對她好過,她相信他們是真的愛她,只是這份愛之中還夾雜著皇權和帝位,還有那些個分寵的嬪妃們阿哥公主們,又能有多少呢?
婉兒羨慕的大概是前皇后烏拉那拉·貞兒的生活,與她的四爺一路相扶持,經歷了九龍奪嫡的殘酷,經歷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最終歸於平淡,兩個人在西湖畔隱居不問世事。
雖然婉兒從此再沒有見過她們,但卻從弘暉那裡聽說了很多訊息。弘暉無疑是一個很孝順的人,尤其是對他的皇額娘,來往的信件不斷,訴說起額孃的生活來之時臉上的笑意也很純。
婉兒想他大概是真心愛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會跟自己講那麼多關於他額娘和阿瑪的事情,若是不在乎,自然不會將心底最重要的事情與之分享,她會對他心冷,也許只是自己的魔障而已。
高氏和令嬪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弘暉卻是不知道的,男人對這些總是不敏感,她又一向表現得溫婉大度,自己被氣到吐血,也不能怪到弘暉的頭上吧。
在得知南巡的隊伍到了濟南,弘暉便帶著人往她這裡來的時候,婉兒想了很多,思考著該以怎樣的面目去面對弘暉的到來。
他縱容著她的任性,這半年的時間已是夠了,大清的皇后若是在外養病一去不回,還怎麼配當國母呢。這一步步走來,弘暉雖逼過她騙過她,但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她自願做的,嫁都嫁了,也不再是個孩子了,何苦鬧鬧騰騰的讓各人都不安生。
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