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趙耕頻頻回頭望看十里坡方向,嘴角凝成了一道血條,而新血又沿著舊血條流下。這回趙耕再也忍不住了,望著十里坡,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簌溜溜地滾落而下,蓋過了臉上血汙。正是:
禍福本是同根生,悲歡未定何太急。
趙耕遭捕後,能如在嘉興府般安然脫困嗎?請看下回分曉!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囚大牢趙耕頻問惑 解上京泉城暗掘井
趙耕躺在燥熱無比的獨囚房石地板上,欲哭無淚。
江蘇徐州府的囚房環境比起浙江嘉興府要更不如,除去悶熱無比之外,遠處時不時還傳來陣陣的呻吟聲,那些遭用刑過後的囚犯,或是身體有著病痛無法忍耐的人。
相同的地方,只在於兩處大牢裡都不存在著死囚。
江蘇轄裡的州縣判下來的死囚,都會押解到蘇州府去,由蘇州知府再次問審後,確定了罪行,再將判詞與供狀一同送往京城,等待朝中最後的發落。若是確定了,一般是在秋後,決定於蘇州就地處決或是押往京城行刑。
徐州府牢房內連跳蚤與臭蟲都比嘉興府牢房多。
江蘇徐州牢房不如浙江嘉興牢房,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在尋常小鎮小縣裡犯下了案的罪犯,便直接關押在縣衙門的牢房內;如有再往上審訊的必要時,便由囚車押送至再上一級的官府,也就是知府衙門;如若於此再次過堂後,供詞與前供有異或知府衙門認為之前有鍘�械目贍軙r,則犯人們便要再度坐上囚車,押送至省裡刑訊的最後一站:巡撫衙門,而杭州衙門便是浙江的巡撫衙門。
可這段時期,因杭州巡撫衙門的人犯眾多,遠超過大牢所能負荷,故而將嘉興衙門充當為備用衙門,因此嘉興衙門也算是半個巡撫衙門了。
而徐州府則只是江蘇省的眾多知府衙門之一。因此,在建制上說,兩者是差了一個大級的。
徐州府大牢前一座大木門,進門後分為左右兩個通道。左方有三十多間的囚室,裡頭羈押了二百多名人犯,每間囚室少則五六人,多則十來人。
大門右側卻只有八間囚室,囚室全在通道的單一側,通常都押的都是重案囚徒,或有特殊原因的。而從來都只是獨囚。
趙耕的囚室在便是在大牢進門右拐後三階土降階的頭一間,這一大室裡陰闇闇地,只靠那三階土級正上方開挖的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天窗取光。
囚室共有八間,趙耕擠眼定睛了不知多少回,但總洠�軘登濉R驗樗麑㈩^擠在囚房木柱間往裡看,光靠這點火線實在瞧不出到底有多深遠,趙耕只能確定目光能及的囚房裡除了與自己鄰近的兩間外,再往裡似乎都是空著的,因為不曾聽到任何聲響,而臨自己囚房的兩間裡的人似乎都是受過重刑的。
要不是重刑犯也不會送來徐州府,一般輕犯就押在當地縣衙裡,除非他是像趙耕這樣,屬徐州本地人氏。
趙耕在這間囚室裡已經待上四天了,初來時的兩天,每回見獄卒進來,都以為要上公堂了,然而卻都洠в小n^兩天開口問過獄卒,連一句話也不回,這點和嘉興牢裡的獄卒一樣,很奇特的一種職業病。
接著的兩天趙耕反而覺得比較寬心了,如果自己真被斷定犯了大錯,早也就過堂問訊了,不會放著他在這裡吃白食。
緊臨趙耕囚室,一個五十開外的和尚,少話,趙耕開口問了他兩次,結果懷疑這和尚出家前可能也是幹獄卒的,職業病至今都也還洠Ц倪^來。除去吃飯睡覺,這和尚總是口中不間斷地唸著豆兒經。
趙耕在江南寺裡見到和尚唸經時總是盤著兩腿坐在圃團上,但眼前這和尚卻有點對佛大不敬地躲在內壁,屈著兩膝箕坐唸經。直到入囚的第二天,趙耕才理解到他的箕坐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