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舊緊緊摟著符離的腰,水時心驚膽戰的感受著愛人身軀中筋骨「噼啪」作響的聲音。
「符離,深呼吸,平心靜氣。來!像我這樣做!」
水時仰頭望著眼前半人半獸的符離,符離也看著水時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跟隨他的呼吸節奏,逐漸的,兩人的胸膛起伏頻率漸漸趨於同步。
駭人的野獸抻動的脖頸與筋骨,四肢漸漸恢復人樣,他終於能抱住自己的伴侶,抱住自己的月亮。
獸群藉助攔河巨木的支撐,已經渡過了大半,它們仰頭長鳴,重整族群的隊伍,將濕漉漉且體力不支的幾隻零星幼崽護在中間,便各自朝屬地奔去。
春天已至,它們要做好預判,在水草最豐美的時節,誕育新生,延續血脈。
符離帶著水時回到了狼巢,他伏在雌獸懷中,在熟悉味道的包裹下,抵禦著血脈筋骨中的兇殘獸性。
野蠻且獨行的兇獸將最脆弱與狼狽的時刻,展現在伴侶眼前,他此刻,是被人保護著的。
水時抱著不斷變異又恢復的符離,熬了一宿,他將背脊對著洞外滲進來的月光,用肉身做阻隔,好好將符離護在了懷裡。
兩人艱辛又溫存的煎熬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高處的狼穴中緩緩的落下帷幕,狼群甚至都不得而知,依舊在狼王的帶領下出巡又回歸。
只是隨著天氣漸暖,茫茫的雪原變了樣子,春季轉瞬而逝,在地下炎熱的巖漿作用下,東山中彷彿直接入夏。在滿山的綠意勃發中,狼群中其他成員倒是也減少了出巢,它們開始準備迎接新的生命。而去年的白狼幼崽也已經成了一堆淘氣的搗蛋少年,它們可以組隊逐漸去探索山樑外的世界。
小白狼在一眾幼狼中很有威信,每日都帶著一堆調皮的小東西,跟在水時左右。不能幫忙,甚至還要偷食搗亂。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它們搞砸了符離春意勃發的中午,惹怒了成年極晚、至今還沒有繁育過後代的狼神遺族。於是便在水時渾身酥軟,又洶湧如潮的時刻,被霸道當權者一手一個,利落的集體扔下山樑,骨碌碌連滾帶爬的滾到草原上。
可它們本著在哪跌倒,就在哪玩一會兒的理念,「正式」入駐草原。
小狼對一切事物都新奇!或是飛到鼻間的彩色蝴蝶,或是幾隻在洞穴裡縮頭縮腦的鼴鼠,或是一頭在陽光中散步的小野豬,抑或,是一群在溫暖中甦醒,忙碌於採蜜的蜂群。
等所以,等水時終於能離開氣味旖旎的狼巢,軟著腿,漲著小腹,出來喝口水,喘口氣時。就見一排小傢伙,垂頭喪氣的被幾隻巡邏的白狼叼回來擱在地上,還順便被哈著氣踹了兩腳。
水時再仔細一看,頓時用啞著的嗓子笑的不行。
它們一個個腫臉的腫臉,腫腳的腫腳。小白狼尤為悽慘,小嘴因為進蜂巢偷蜜的關係,被蟄的很慘,腫的水噹噹,甚至連眼皮也睜不開!
看到了水時,還兀自掙扎,不好意西的把嘴往懷裡藏,可是太腫了,根本遮不住……
水時在好笑之餘,還是有些心疼的,便拿出在祖地帶回來的萎後藤根,砸碎成那種清甜的草藥,敷在幾隻淘氣包的身上。
小白狼一看還有這好事,抹完了腫成山竹的小腳,便眯著眼睛將小腫嘴兒懟到水時臉上,挨挨蹭蹭的插隊撒嬌,小鬍鬚一抖一抖的,瘙的水時癢癢。
符離此刻還在巢穴中喘著粗氣剋制的等著呢,卻見自己的雌獸出了窩半天沒回來。於是他光著膀子就出了洞口,看見水時又被圍在那一堆小東西中間,無奈的站在原地直磨牙。
春季狂放而熱情。水時承受不住,說什麼也逃離出來。他拿出一袋種子,在溫泉前方的林中的平闊土地上,費力開墾出一塊塊土地,要用以種植。
他怕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