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瞟柳氏一眼:“別想不該想的,當初咱們夫妻怎麼商量的?以後萬事都順著太太,請太太做主。有她在,才有我們。”
柳氏老實的點頭,她本以為攬下二房的活計不算什麼,該不會和大太太有什麼衝突的。他們夫妻若是能從修園子的活計裡撈到點好處,何樂而不為?
賈璉同媳婦兒上了馬車,見她一臉委屈的模樣,似乎是對自己剛才訓她的口氣不滿。賈璉也沒給她臉色,厲害道:“你當真以為便宜那麼容易佔?真不知你以前乖巧勁兒哪去了。怎麼,咱們夫妻單獨住在榮府,算是‘自立門戶’了,你就膽子大心野了。你才進門不久,恐還不知道大太太的厲害。別看她如今搬出去了,府裡頭一水全是她的人。咱們今天答應了,吃午飯的功夫,她就能知道,你信不信?”
柳氏聞此言,心裡害怕起來。轉念想,她們二房如今的榮耀還不都是大太太給的。這若是真惹她不開心,回頭把管家權和莊子收了回去,她們夫妻倆可怎怎麼過?
柳氏忙伸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罵自己貪小便宜,痴心妄想,發誓以後不敢再有它想。
賈璉見狀,忙心疼的抓住柳氏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臉。
“我不過聽你一句,哪用你這樣認錯!”
“錯了就是錯了,打一巴掌疼了才能吃教訓。”柳氏見賈璉憐愛她,心裡軟化了,“虧得你瞧得比我透徹,不然咱們夫妻以後的日子,可不敢想!”
賈璉笑了笑,把媳婦兒摟在懷裡:“我還不如你,當初我吃了多少虧才明白這麼點道理。”
柳氏抓住賈璉的胳膊,抬頭肯定道:“二爺,咱們夫妻以後就只聽太太和老爺的話才好,好好正經踏實的過日子,誰也別鬼迷心竅!互相看著點!”
賈璉笑著點點頭,伸手颳了刮嬌妻的鼻子。這個柳氏甚合他的心意,雖然她平日對外辦事爽利潑辣了些,但對內對她從沒耍過脾氣,就是個溫柔的小嬌娘。況且柳氏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做什麼,從來不會耍彎彎腸子,和她在一起直來直去的,有話就說,活得也舒坦。
人就怕比,賈璉轉念想到那個潑辣狠毒的鳳辣子,再看眼前的嬌妻,心裡什麼不滿都沒了,唯有滿滿的幸福。
賈璉才走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妃就派人來捎話了。
“老太妃已經見過老太太說的那位吳公公,又是恫嚇又是給錢的,軟硬都上,那吳公公只承認了一件事。當初赦老爺託他傳話的是,真沒作準了說的是誰家姑娘,提了薛家姑娘,也提了林家的。吳公公有急事,來不及聽赦老爺下話就先走了,許是這樣才誤會了。”
賈母皺眉,轉而跟家政嘆道:“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大哥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若是真心說親,又何必故意提薛家的姑娘!”賈政揪著不放,認定是賈赦不想他二房有出息,故意攪和這婚事的。
賈政是瞧不上黛玉那個弱不禁風的丫頭,但若加上他父親顯赫的家世,這門親事就是個大糖罐子,只剩下甜頭了。就算黛玉那丫頭生不出孩子,尚有姨娘們,再不濟,她身子弱早死,給兒子續絃一樣的。總歸是二房不缺嫡孫,但缺一個能給寶玉光明之路的岳父。
這回好了,定親薛家,連個喘氣兒的岳父都沒有。如今薛家就剩下孤兒寡母和錢了。若非這個錢字,賈政是怎麼也不會願意這門親事。好歹薛家尚且有一門用處,願意掏錢!
“行了,你大哥不也說是話趕話麼,再說他不是提了林家?是那公公傳錯了。如今咱們能怎麼辦,難不成要為這事兒去宮裡頭把那公公拿住,跟皇上說她他給咱們私下傳話,傳錯了?”賈母嚥下這口氣,她比賈政還不願意,不高興。奈何事實擺在眼前,唯有適應接受了才好。再說老大如今都搬出去,不受管制,再找他算什麼賬,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