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這裡算是親戚,孩子就算再怎麼不聽話,都要留情面的。再說黛玉本就長著七巧玲瓏心,不像迎春死板不開竅,什麼事兒一點就透,哪用得著她厲害?
夜晚,賈赦還未歸,邢氏就倚在床頭瞧書。迎春早睡了,黛玉卻睡不著,見正房屋子裡亮著,就帶著紫鵑過來瞧瞧舅母。
黛玉進門就笑,見著邢氏看的是史書,笑的更厲害了。“舅母怎愛看這個,不覺得枯燥無味?”
“好書,網羅了前朝史實,生動形象,教育人。”邢氏笑著回道。
黛玉微微驚訝的揚眉,拿起史書翻了翻:“教育人?哪有教育人的話?”
“教育人的不是話,是這裡的故事。”邢氏隨便翻開一頁,講的某朝代的皇帝,她指了指上面的內容道,“就說這皇后,是個宮女出身的,一步步等上妃嬪、貴妃、皇后和太后之位,哪是那麼容易的?你在往前看,她冊封皇后之前的事兒。哪個皇子死了,哪個得寵的妃子突然被打入冷宮。這裡頭的故事才耐人琢磨,叫人受教呢。”
黛玉經了邢氏的點播,立即領回其大意。她粗略看了一通,驚訝的張嘴:“原來這位張皇后竟是靠著這樣的‘幸運’才母儀天下的。”
“這算什麼,民間的事兒更有趣。我這還有本家長裡短的,講述各朝代大家族的興衰史。看這個,你更加會覺得感同身受了。”邢氏招呼小紅搬來那幾本她早準備好的書。
本來邢氏也是打算要送給黛玉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剛巧是個機會。
黛玉心滿意足的捧著書走了,她這人最愛讀書,有什麼新書就忍不住想讀完她。這在幾日,她可有事兒忙了。
賈赦帶著酒氣回來,偷偷在別屋洗好了澡,才笑嘻嘻的進門找邢氏。
“今兒個跟幾個京內的小官喝酒。別看他們品級不高,野心比誰都大。為了求升官,交際廣,訊息多,也為了巴結我,什麼話都捨得說。就從他們嘴裡頭,我的了不少賣官的訊息。可就是酒喝多了,你看我進屋前又喝茶又漱口的,還是一身酒味。”賈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邢氏嗔怪他一眼,吩咐小紅去熬解酒湯。“你一個男人哪懂這些,解酒得用解酒湯才有效。先躺下歇著吧,一會兒就好。”
“噯!”賈赦大喜,邢氏今日對他的態度大有進步,心裡很是高興。
他乖乖的妥協,蹭到床裡,對著邢氏趴著,打量她看書的模樣。賈赦瞧著邢氏的側臉,真真是美麗至極,溫柔自立,賢惠安靜。
“老爺也別光顧著查案,也顧著點自己。這麼大的案子,你一人擔著,沒個靠山可不行。單指望老郡王那兒可不成,得再找個得力的。我瞧林妹夫就不錯,出身好,又是探花,必然是個飽讀詩書、明理知義的通達人物。你與他交好,將來官路上互相幫襯,豈不暢通無阻?”
“你說的在理,奈何林妹夫身在揚州,我們在京城,相隔千里之遠,與他結交,談何容易?”賈赦發愁道。
邢氏撂下書,笑話賈赦道:“虧你在官場上精明,到這事兒竟糊塗了。咱們家跟揚州的聯絡是什麼,自然是林丫頭。我們與林妹夫真心合作互助,自要好好愛護她的女兒,真心實意對她好。我瞧這孩子真想她父親,也不喜在咱們府裡寄人籬下的活著。你作為大母舅,何不伸手幫她一把?”
賈赦眼前一亮,對邢氏豎起大拇指。過會兒,賈赦喝下解酒湯,方與邢氏共同安歇。
次日清早兒,邢氏在賈赦的懷中迷迷糊糊的醒來,大驚坐起。邢氏看這熟睡的賈赦,仍舊英俊神武,倆側臉頰無意間染上了紅霞。
這幾日,邢氏已然漸漸想起那晚醉酒時的經過,她本以為那天是賈赦趁人之危。可記憶完全捋清之後,邢氏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整個過程,除了賈赦開始時有口無心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