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平在陸賾回來前,便出了府門,叫秦舒給了銀子往外頭買兩匹好馬,按照約定在這個夜裡,在這個巷子處等候。
秦舒翻身騎上馬兒,對著劍平道:「快走吧,我那主家突然回來了,只拖得了一時片刻。」
劍平見她上馬的姿勢利落,分明是騎馬的好手,心裡疑惑:「這是怎麼的小門小戶的女兒,連騎馬也會?」
不過,秦舒可沒有回答,徑直騎了馬,繞著另外一邊去了城門。這時候是中元節,並沒有關城門,也不宵禁,只是出城的人也少,兩個人騎著馬,劍平是男裝倒也正常,只是秦舒一身女裝,便十分的扎眼。
守城門的衙役攔住:「做什麼往城外去?」
秦舒知道女子裝束惹眼,只是此刻只著急出城,她從袖口掏了兩份路引出來,又不知不覺遞過去一錠銀子:「差爺,我們姐弟是往鄉下去的,家裡的老爺在鄉下病了,夫人吩咐我們去侍候。」
中元節,人人都出去瞧熱鬧去了,偏這兩個人一向是被排擠,做些不討好的,別人不願意乾的差事,收錢的時候也少,這個時候見秦舒遞過來的是一錠五兩的大銀錠,頓時臉色就變了,那路引連看也不看,便遞了回去,笑著道:「既然是家裡人病了,那得趕快去,千萬別耽擱了。」
秦舒道了一聲:「多謝。」便打馬出城去了
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劍平見她馬騎得飛快,追上去道:「姐姐不要急,慢一點也沒什麼,到了碼頭,那船便立刻就走,並不會叫人追上。這時候夜深了,只怕騎馬騎得太快,反而要摔跤的。」
秦舒並不理會,一邊疾馳一邊道:「今兒月色好,並不耽誤。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平時坐在馬車上,也是認得路的,你跟緊我,就不會摔跤了。」
劍平詫異極了,只覺得那宅子裡的夫人,同這個馬上的人,彷彿是兩個人,她一時愣神,叫秦舒甩開老遠,咬了咬牙,抽了幾馬鞭子跟來上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候,兩個人便到了渡口,果然見一艘大船停在那兒。
渡口等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見著劍平來了,倒是鬆了一口氣:「這位小哥兒,你怎麼才來?本說好的時辰,偏偏你晚了,大傢伙兒都極有意見,有幾個鬧哄哄的要退了船資,下船去呢?」
這艘船也是劍平按照秦舒的吩咐找的,只是這船一般是下午開船。劍平許了他銀兩,叫等兩個人來,才能走。
劍平下了馬來,笑:「船家,你著急什麼,這時候,你這船上本就沒什麼人。」
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來:「放心,說好的事情不會食言。」
這艘船是秦舒打聽過的,船家是正經做生意的人,一半用來運貨,一半用來運人,因此縱然前些日子可以走,等的便是這艘船,路上安全些。
兩個人上了船,進了船艙裡,劍平放下短劍,點了燈,轉身過來,就見秦舒坐在床榻上,手跟腿都抖得不行。
外頭船公的號子漸漸響了起來:「起錨,開船了,開船了。」
秦舒雙腿軟得不行,聽見這聲音,心裡總算是送了一口氣,一剎那間,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叫人抽乾了一樣,望著劍平道:「多謝你,小妹妹。」
劍平見她這一路,安排得妥妥噹噹,做什麼船,去哪裡買馬匹,在哪裡等,她瞧了只有佩服,一時間也疑惑:「姐姐不怕我是壞人?」
秦舒坐在船艙裡,耳邊漸漸聽得風浪聲,篤定道:「你不是。」她在園子裡混了上十年了,各色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倘若連一個小姑娘的根底都能錯看,那竟也是白活了吧。
她這樣篤定,倒是叫劍平非常吃驚,又聽秦舒緩緩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江南沈家的女兒,沈家長劍,是嗎?」
且說這頭,等在那鋪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