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時心軟,殿下莫腦。今晚……臣妾侍寢,好好向殿下賠罪。”
上官驚灝眸光緩緩落到自己手臂的白嫩上,眼中寒光驀然一閃,手掌一揚,狠狠扇了翹眉一記耳光。
翹眉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一股鹹腥從牙縫湧出,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顫然道:“上官驚灝,你打我?”
“打你又如何?倒是孤還怕你區區翹族?外面看來,父皇為孤覓得這門親事,是為孤以後鋪墊?”上官驚灝袖手冷笑,“哦,你以為父皇真這樣想,你以為孤真這樣想了?娶你,不過是孤喜歡摧毀上官驚鴻喜歡的東西,不怕實話告訴你,當年,出使北地的是孤這好八弟。”
他勾唇一笑,又緩緩道:“當然,孤知道,當年救他的也並非你,是翹楚。”
地上,翹眉渾身一震,彷彿被人朝心窩重重擊了一掌。
當年,那個翩翩白衣少年是上官驚鴻?
是,救他的確實不是她,但後來他們同處數月,那段日子,卻確確實實是她和他。
定下山盟海誓的,也確確實實是她和他……
*****
昏沉的房間裡,惟有微弱的燭火在輕輕跳躍著。
雙手手腕被用力扣住,翹楚冷冷看著同樣冷冷看著她的男人。
“翹楚,你給我聽好了,”上官驚鴻眸光在光影裡越發暗沉,他勾唇一笑,一抹深刻的自嘲從嘴角蜿蜒而過。
“什麼都可以是假的。但你認為病能假,酒能假,傷也能假嗎,即便不在那裡在睿王府我亦一樣會喝酒。我當日放你走,是真心放你,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回來,當我看到你回來,我知道,我會惹上怎樣的麻煩,我卻一樣甘之如飴。只有慶幸。”
“若我有心瞞你,我認為會如此犯。賤告訴你榮瑞那男人在天香閣的事嗎?不過是因為我知道你必定擔心那個和你素不相識你根本沒必要理會的女人。”
“告訴我,翹楚,你是明白我的,懂我的。”
翹楚心中紊亂,怔怔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雙手卻被他緊緊執著,他潮暗如深穴的眸裡燃著絲絲光芒,便似要噴出火來一樣,卻又慢慢黯淡下去。
“呵,不信是嗎。那自是的,我到底不是九弟,那個驕傲恣意、磊落大方的夏九,那個可以拋棄一切可以和你放羊牧馬、種花養草的夏九。翹楚,我們何必自欺欺人,你撫心自問,你回來是不是因為……你可憐我。我卻犯。賤的做戲,只當作不知道。”
手,被狠狠一擲,晃落到床。衾上,溫暖驀然從她身邊抽離,聲音從空中冷冷傳來,腳步聲已在數尺開外。
“但即便我如今的處境再難,我以後亦要如今天一樣像狗那般去活,我也不要你的同情施捨!你這個夷女!”
……
房間本來就簡陋,這時更加空蕩。
上官驚鴻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的話卻仍凌厲的縈繞在她耳邊。
翹楚伸手撫上眼睛,滿心酸澀。
是啊,她甚至在心裡已經許諾若他不相負,她無論如何亦絕不負了去,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些地方確確實實說中了彼此的心事。
原來,有些傷痕真的是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也許,只要他真的愛她,她也真的不必要去在意他的算計是不是也將她包括在內。
可是,人都害怕算計,哪怕以愛之名。
算計的愛情,誰也不敢保證以後會怎麼樣。
秦歌之後,她其實也早變的不敢去信任任何人。
這一刻,燈火薄弱,黑暗如潮水,新疤舊痕一起湧上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她閉了閉眼,飛快地下。床穿鞋,擎起桌上燭臺,走出房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