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樣,聖上的一切努力豈不都付諸東流了嗎,她又何必煞費苦心地謀這皇帝之位?如果這大周江山不能傳下去,而是恢復李唐國號,那麼對於當今天子稱帝之舉,後人該如何解釋?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是篡逆、這是謀反!
到那時,不但是聖上的江山傳不下去。還要壞了她的一世英名。聖上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一旦想通了這一點,她豈會把江山傳予李姓後人呢?依在下來看,聖上之所以猶疑不決,未必是不捨得把皇位傳予武氏後人,而是在王爺您和梁王之間,聖上不知該如何取捨。”
丘神績贊同地道:“周尚書所言有理,末將也是這麼看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可以多找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為王爺說項。不能指望單憑王慶之率領些洛陽百姓。便為王爺把這太子之位定下來!聖上見人心所向,還能不屬意王爺麼?”
周興道:“不錯,如今重金賄買薛懷義,正是為了這一目的?不過,我們確實不能把希望全放在薛懷義一人身上,據我所知,聖上已經有了新寵,對薛懷義未必像以前一般言聽計從。如今聖上已經是皇帝。對朝臣們的意見也尤為重視。”
武承嗣蹙眉道:“那麼,你們以為何人可以相助本王?”
周興道:“要想在聖上面前說得上話,還得叫聖上聽得進去,非宰相不可!”
“宰相?”
武承嗣撫著鬍鬚,沉吟片刻道:“狄仁傑那隻老狐狸是想都不用想了,李昭德麼,王慶之第一次入宮請願時。好事就壞在他的手裡,此人也不可能!剩下的,就是蘇良嗣和韋方質了,本王要請託於他們?”
周興搖頭道:“蘇韋二人一向不和,彼此勢同水火,他們二人怎麼可能同時為王爺所用呢?二人之中,只能擇其一。”
武承嗣想了想道:“薛懷義剛剛受寵於聖上時,曾誤入南門宰相出入之所,且言行不恭,為蘇良嗣所惱,命人打了他一頓,薛懷義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本王既用了薛懷義,那就不能用蘇良嗣了。”
周興頷首道:“王爺所言甚是,而且蘇良嗣老邁,自打年初就告病在家,疏於政務,已經漸漸離開中樞,如果貿然請他出面,恐怕會引起聖上疑心,所以,只有韋方質可用!”
武承嗣振然道:“好,就依你所言!明日本王就備下厚禮,去見一見他韋方質,嘿!在野有王慶之率百姓請願;在朝有韋方質這位當朝宰相進言;後宮之中,又有個薛懷義吹枕頭風,聖上終究是個婦人,本王就不信,三管齊下,還不能定了她的易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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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內,龍鳳紅燭高燃,楊帆和小蠻坐在榻邊,一動不動,彷彿也是兩根蠟燭。
小蠻的眼神不時溜向窗戶,盼望著黎明的那一刻早早到來。若是現在睡下,那就要與他同床共枕了。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榻?她真的還沒準備好。腦海裡忽然掠過那些妖精打架的畫面,小蠻的臉蛋兒又開始發燙了。
楊帆盯著案上那對紅燭,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奇怪那些彼此不熟、甚至不曾見過面的新婚夫婦們究竟是如何完成行房大業的,為什麼他現在不止沒有推倒小蠻的勇氣,甚至連看她一眼的膽量都沒有?
三更了,楊帆已經聽到了街頭傳來的打更的梆子聲,可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做,再拖延下去天就亮了,想到此處,楊帆不由心急如焚。
今天是他的洞房之夜,也是另一個女子傷心欲絕的時刻,他能安心享受他的洞房花燭麼?可是……身邊這位,是他明媒正娶接進家門的妻子,是他結髮執手,一生一世的妻子,他該怎麼做?
一雙紅燭靜靜地燃燒著,芯旁的燭脂被高溫融化,一顆顆地輕輕滑落下。就像是流下的淚水。那是誰的眼淚?
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