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李皇后的眼底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厭惡和憤怒在其中。
不過李皇后很快就將那點情緒散去了,怒聲道:“那是你兒子!”
“那也是胡萼的兒子。”朱禮的面色冷了下來,“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便是讓胡氏孕育出了我的長子!只恨我當時不曾狠下心來——”
李皇后渾身都是氣得發顫:“你就這麼狠心?!”
“兒子只恨沒能那麼狠心。”朱禮依舊平靜,似乎根本沒意識到李皇后到底為什麼會那樣生氣。
忽然,李皇后冷靜下來,面上微冷道:“你在威脅我。”
朱禮不置可否,不過他這般平靜,卻也是變相的一種預設。
李皇后倏地笑了,笑得叫人背脊發寒:“你在威脅我,要給這孩子留下前程,便是將這孩子給古青羽。可若是要給給胡家機會,就得放棄這孩子的前途。大郎,你可真夠心狠的。是誰教你這樣狠心的?是我嗎?!大郎,是我叫你這般算計你母后,是我教你如此冷血無情的嗎?!”
面對李皇后的生生詰問,朱禮只是垂下眸子恭敬道:“母后您多想了。兒子只是說出事實罷了。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可是朱家的人也並不是真能夠為所欲為的。君子無德而不立。胡氏始終會是個汙點。”
“古家到底給你灌下去了什麼迷魂湯?”李皇后氣得一個勁兒的揉著太陽穴:“古青羽到底給你慣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這樣的非要維護她不可?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古家勢力已經夠大,大長公主的勢力也是太大,必須遏止!”
深吸一口氣,李皇后將怒火重新壓下去,又繼續的諄諄教誨道:“你忘了選長孫妃的時候是個什麼情形了?你明明配得上更好的,可是最後卻被硬塞過來一個病怏怏的古青羽!她甚至連個嫡子也沒辦法替你生一個!你就真能嚥下這口氣?”
說起這件事情,李皇后便是整個人都是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怨氣來,似乎一想起這件事情她便是止不住的就要生氣。
朱禮聽了這話,頓時便是忍不住的苦笑了一下——古青羽都進宮多久了?這事兒都還被母后牢牢的記著,甚至連怒火都是沒消退半點……
“這事兒過去這麼久了,母后也是該忘了這事兒了。”朱禮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有些疲憊:“青羽她也不是不能生孩子,若不是胡萼——”
“沒有胡萼,古青羽一樣也生不來那個孩子!”李皇后幾乎是暴怒的打斷了朱禮的話:“古青羽的身子根本不容許她懷孕生孩子!我問過太醫,她身子的情況很不好!那孩子,縱然是沒有外頭的原因,遲早要麼是早產,要麼就是胎死腹中!就算勉強到了最後一步,古青羽也根本自己生不下來,只不過是個母子皆亡的局面!她就算繼續調養,也不過還是那麼個結果罷了!”
朱禮自然是不知道這個的,當即便是幾乎被這話弄得有些錯愕。
李皇后嘲諷一笑,定定的看著朱禮:“你當你皇祖母是真疼你?不然她為何不告訴你這件事情?你當你父皇又是真心為你?他若是不答應這樁婚事,你皇祖父又怎麼會滿意?我可憐的大郎,你這是被他們利用了你知道不知道?!”
朱禮的背脊緩緩的往後,最終靠在了椅子上。
朱禮就這麼陷入了沉思的境地。
李皇后似乎也這才驚覺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倒是一時之間有些懊惱和後悔。不過話都說出了口,哪裡還能收回?所以現在縱然後悔也是無用。
想明白這一點後,李皇后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有些失神的想:或許這樣也是好的,不瞞著大郎,讓大郎心裡有個數也好,省得就這麼一直被古青羽被古家瞞著的好。
母子兩人都是呆怔許久,各自在心中想著自己的念頭。
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