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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不要那張文憑了。”

“你會後悔的,為一個女人而不要文憑,你會後悔的。”

我遲疑著,是的,我也知道我是會後悔的,但是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思回學校去。

“你再沒有心思,也要回去坐在那裡!”同學說。

“好好好!明天再說吧。”

“不能明天,明天還有明天,我亦要去學校,你跟我走如何?”

他硬是把我拉了起來。

我跟他走,到了學校,我吩咐上中下三級人馬,凡是有人找方家豪,都說不在,都不放進來。

我的心辣辣的痛。

放學的時候,我問門房有沒有人來過找我?沒有。

朱明沒有來找我。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心理,想她來又不想見她。

我隨同學回到他家去。

幾天來我混沌的過日子,晚上吃大量的安眠藥,也不大做夢,白天吸很多的香菸。第四天院長傳我上去,把我的論文還給我,告訴我口試的日子。

我記了下來,謝了他。幾乎歡天喜地的跑回實驗室,告訴誰呢?論文可以開始打字,但是告訴誰呢?

我心中悶悶的。要是琪琪知道……琪琪早嫁給別人,琪琪現在所關心的,是她的丈夫多了什麼樣的病人。

我坐下來,靜靜的做完一天工作,便走了,我一直沒有開車,讓他們以為我失蹤好了。

但願我懂得在適當的時間失蹤,出場出得好才是藝術,不是進場。

我請了秘書小姐打字,付款,依舊回到同學家睡。

同學笑說:“食少事多,其能久乎?”

我也笑說:“不能久最好。”

“奇怪,你兩次失戀都跑到我家來坐著,也不見你有多傷心。倒也好,有些男人一失戀便狂飲狂嫖。”

“我是最愛自己的。”我冷冷的說。

“再接再厲,從頭開始,摔倒了再爬起來是好漢。”

“我不是好漢。”

“有什麼打算?”

“把這邊的事結束,回香港去。”

“在香港,你根本沒有家。”他說,“上哪兒去?”

“有錢便有家。”我強辯。

“一間屋子不是個家。”他笑。

我翻身睡了。我不覺得安眠藥有什麼不好,那時候朱明也藉助過它,真是失意人的良藥,朱明,琪琪,我與意氣風發的女孩子無緣。女孩子一得意便嫌我多餘,她們只有在消沉的時候才會想到我。消沉……

唉,先把功課做出來再說吧。

有了這一點寄託也是好的,以前我從來沒有注重過功課,忙著在女人身上找安慰,現在知道只有功課永遠不會辜負我,下多少功夫有多少效果,男人只有在事業上尋求答案,有了事業就什麼都有。

我忙著做這個那個,漸漸忘了朱明是我的未婚妻。我沒有忘記我愛她,但是我不再屬於她,她也不再屬於我。幸虧我是男人,被人扔來扔去骨頭還沒有碎,經用得很。

在週末朋友要帶我出去,我搖頭,我不要再與女人出去,我又搬了家,把自己收得很密。

我開始喝一點點酒,倚靠安眠藥,體重減輕,不修邊幅,常常陪著打字小姐工作至深夜。但是不要怕,打字“小姐”已經近五十歲了。

同學說:“標準的失戀相!”

我認了命,也許命中註定在三十歲之前不可能認得女朋友,做不了那麼多事,組織不了家庭。

同學又說:“不與女人出去,改與男人出去吧,所有失戀人都容易轉為同性戀!哈哈,以家豪這般相貌,不難找到物件哩。”

我問打字的老小姐:“我算得上漂亮嗎?”

老小姐端詳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