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bussy;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德彪西亞麻色頭髮的少女。
微抿的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剛剛好的節拍。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那個叫高橋哲也的男人能想得到,把Farewell的配方融進一張譜子裡。
閉上眼,彷彿伸手就可以觸到那一排排的藥劑瓶,每一份的劑量、順序———全部在腦海裡,一清二楚。
那個叫高橋哲也的男人吶……
倏然睜開眼,可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
幾個小時以前,安全域性又來了人。這次既不是狡齧慎也,也不是宜野座伸元,而是安全域性掛著胸牌的行政課的警官。
“新井沙希?”
警官挑著上揚的聲調確認身份,新井沙希隔著房間透明的門板冷眼看他,正如大多數人抱有的見解:潛在犯好比瘟疫患者一般、遠離潛在犯是做人最基本的責任心體現———對自己、家人、以及西比拉清澈的責任。
沒聽到回答,來人瞟了隔離室裡的人影,就皺著眉開始執行公事,如果能給他一塊手帕讓他掩住口鼻,那也一定不會遭到拒絕。
於是,沒有任何鋪墊、沒有任何安慰,就像說路邊一條經常出沒的流浪犬今早被汽車撞死一樣———
“那個———高橋哲也因為失血過多,昨晚已經去世了。他的遺物目前歸屬安全域性調查,所以你暫時不能拿到……”
“作為目擊者和嫌疑人,接下來請配合安全域性方面的各類調查。”
女子漠然地抬眼看他,彷彿無關己事一般。那個人見此也是一怔,隨即搖頭轉身離開,以為新井沙希聽不到一樣,帶著譏諷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明顯就是被她捅死的,哪個女人未婚夫去世會有這種反應。”
“嘁———”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
被關閉在隔離室裡的女子默默地注視著那個傳話的人消失在視野之中,轉身退回屋裡的黑暗。
摸了摸光禿禿的手指———也真是安全域性的作風,連戒指都沒收了。
高橋哲也的死已經在她的預想之內。作為一名醫生,她自然清楚那個刀口的位置,會讓他必死無疑。
書本上堂而皇之宣講的那些所謂的幸福與否、悲哀與否、生存與否、死亡與否,對於新井沙希而言,早就和貧民窟裡那些病貓病狗一樣臭死在水窪裡了。於是當有人替她操心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會不由地感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嘲諷。
譬如說,來自安全域性的監視官們。
“你確定對與高橋哲也的死沒有任何要說的?”狡齧慎也在第二天又出現在會客室,新井沙希不得不去接受他的詢問,那個叫做宜野座伸元的監視官坐在一旁,始終沒有參與審訊。
不知為什麼,看到宜野座伸元的存在,新井沙希的內心就變得愉悅起來,或許發自內心對於這個世界的倦意,讓她迫切地希望那個當初將她擊暈的人,能夠端起dominator徹底把自己從這個世界抹去。
“你想聽什麼———”
“高橋哲也未婚妻的悲哀、血案唯一目擊者的口供,還是作為案件嫌疑人的自首?”新井沙希玩味地看著狡齧慎也,手指在他眼前的桌上輕輕輪轉敲動,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
“你知道的,實驗室的監視系統出了問題,沒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狡齧慎也並不因此而憤怒,相反他耐著性子給坐在裡面的潛在犯分析,“如果你是兇手,那麼當時你的犯罪係數就不止麻醉模式那麼簡單了。”
“但事情說來也蹊蹺,高橋哲也在救治過程中求生的慾望特別強烈,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狠得下心對自己動手?”狡齧慎也在他的心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