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黛玉向賈母提起,要去洪濟寺為賈敏供長明燈時,本以為三春中會有興趣同往的是小惜春。但她沒想到,提出來的會是迎春。 想到此,黛玉有些狐疑地看向她,問道:“你又不信這些道啊,佛的,你怎麼會想和我一起去?” 迎春並未立刻作答,而是先撩開紗簾,看了看馬車左右跟著的人。 “你的這些人都可靠嗎?” “除了我們的底細之外,她們還是可靠的。”黛玉回答道。 其實她之前就有感覺,這個迎春和原著中那個木頭還不太一樣。聽到她這樣問,黛玉越發確定,面前這個迎春和她一樣。 迎春挽住黛玉的手臂,聲音細弱蚊蠅:“我自然是不信神佛,難道你信嗎?” 黛玉對這並不感興趣,之前只是試探罷了,她轉而問道:“你過來多久了?” “有兩年了,你呢?” “上京途中才過來的。你有什麼想法?” “我對他們沒感情,也不準備做什麼。迎春最後的結局你也知道,我可不會坐以待斃。” 黛玉感覺到迎春的語氣中都帶著寒霜,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你可不要亂來!” “我的計劃就是死遁離開賈家。賈家的榮華富貴跟我沒有關係,他們養我幾年,一條性命和五千兩銀子也夠還給他們了。”迎春臉上的表情冷漠,這時候看起來倒有兩分木頭的樣子。 “你就一點怨恨都沒有?只是想著離開?” “是啊,不然呢?”迎春一臉疑惑地看著黛玉。 “看小說的時候,你沒發現外面局勢很亂嗎?”現在的線索還不夠多,但黛玉對迎春之前的身份,也能猜測出一二。 迎春低頭沉思了片刻,說道:“現在知道了。” 黛玉一點沒有被人套話的惱怒,反倒積極地跟迎春說起她知道的事情。 洪濟寺在內城靠近外城的邊上,正是這個原因,賈母才同意她們兩個小姑娘出來祈福。 洪濟寺的后街有不少精緻的院落,都是為前來上香的香客們暫時落腳的。那天黛玉詢問過賈母后,王嬤嬤便派人過來,租下了一個院子。 此時王嬤嬤帶著僕婦們忙著整理行李,而黛玉則和迎春一同下車,向洪濟寺內走去。 剛走進寺內,迎春便想丟下黛玉,不料被黛玉緊緊抓住,半點都動彈不得。 “你!” “好姐姐,現在這裡人多口雜,保不齊有人認識榮國府的標記。你確定要這個時候離開嗎?”黛玉低聲勸道。 迎春細想之下,覺得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勉強讓黛玉繼續挽著她的手臂,兩人一同向大殿走去。 兩人在寺內參拜一番後,來到廟裡專供香客休息的廂房。 “迎春姐姐,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我白天會留在這裡抄寫經書,每日申時末離開,你可不要回來晚了。”黛玉發現她此行並沒有帶司棋,就明白她這次出來,可能有什麼目的。 不過黛玉並不打算探究她的秘密。之前在馬車上,她就發覺了迎春的冷漠。原來的迎春是看透世事的漠然,而現在的迎春,是比以往更甚的冷漠,彷彿任何人或是事,都不會在她的人生中留下痕跡。 和這種人相處最是輕鬆,不需要和他們套近乎。 迎春眼神複雜地看著黛玉,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沒覺得在幫你。”黛玉平靜地陳述道,“是你自己求的老太太,你也是你自己走出去,再走回來的,我並沒有做什麼。” 迎春立刻明白了黛玉這種劃清界限的做法。 若黛玉表現得太過親近,或是試圖用兩人相似的經歷拉近關係,她可能會對黛玉產生戒備,甚至會對黛玉下手。但黛玉是這種態度,卻讓她感到十分受用。 “謝謝你!” “不客氣!”黛玉轉身走出廂房,不忘叮囑一句,“記得關好窗戶!” 黛玉吩咐她帶來的僕婦們,好好守住院子,不要進去打擾迎春,然後帶著藍蕊和青荷往藏經閣走去。 為了爭搶出門的機會,幾個丫鬟差點打起來。黛玉不得不發話,這次是藍蕊和青荷,下次輪到雪雁和綠蘿。 而紫鵑和紅蓮都不想出門,黛玉想想也能理解她們的顧慮,所以並沒有強求。 這次由於事先詢問過主持方丈,所以黛玉進入藏經閣時,方丈並沒有親自出面,而是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