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路沉浸在藥經之中,正說到興頭上,沒聽到黛玉的回應,這才注意到,黛玉正笑得一臉莫名。 他立刻反應過來,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解釋道:“我這是在說藥經上的內容,純粹是在討論藥物的配伍。” “我也沒往別處想啊。”黛玉掩嘴而笑,帶著一絲不懷好意,“那裡面的參,只是失了藥效,並沒有腐壞,是這個意思嗎?” “對對!”餘子路急忙點頭,幾乎要發誓,證明自己的判斷。 黛玉稍作思考,繼續問道:“若是體弱之人服用,會怎樣?” 餘子路皺起眉頭:“這個很難說,要看病人的虛弱程度,是否有其他的病症,” “若病人體內帶胎毒,伴先天不足,又常年七情鬱結於心呢?”黛玉進一步追問。 “這可就難辦了!”餘子路開始在腦海中翻找以前看過的相關醫案,覺得這個病例相當棘手。 但他出於醫者的本能,有些擔憂:“這個病人情況如此複雜,您認識她嗎?可要好好勸勸她,還是早日醫治的好!” 黛玉無中生友:“是我幫一個朋友問的。” “這位朋友可在神京城裡?方便讓我為她把把脈嗎?” “她已經離開神京城了。” 餘子路聽後,心中明白黛玉只是在敷衍他,便也感到有些無趣。出於禮貌,他隨口問了一句:“那……可需要在下為您把脈?” “可以。” 隨著黛玉話音落下,綠蘿迅速上前,為黛玉捲起袖口,又在她的手腕上蓋上一張絲帕。 餘子路坐在黛玉的對面,閉上眼睛開始為她把脈。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對面的黛玉。 府上的人基本都被他號了個遍,按照望診的結果,黛玉口中這個氣血兩虛的病人最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可餘子路經過一炷香的時間,仔細把脈,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姑娘的身體非常健康。”餘子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自己怎麼會誤以為黛玉是那個病人呢!一定是被她的身形給迷惑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在離開內院之前,她思來想去還是多嘴一句:“姑娘那個朋友,如果僅僅是體弱,吃這個藥也算無功無過,或許不會有太大影響;但若是體內有胎毒,又長年心情鬱結於內,只怕是在熬日子,可能活不過成年便會夭折。” 餘子路說完便離開了,正屋裡只留下黛玉、綠蘿主僕二人。 綠蘿見黛玉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以前也聽雪雁說起過黛玉的身體情況:如果不是在進京途中找郎中,抓了些補中益氣的藥,黛玉的身體可能會更糟糕。 “姑娘,您別聽他胡說。他之前還說您的身子很健康呢!”綠蘿開口,試圖安慰黛玉。 黛玉感受到綠蘿的關心,牽出一抹極淡的微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些:“嗯,我知道。今日收拾得急,大夥兒都累了,你也去休息吧,晚上我這邊不用留人守夜了。” 見綠蘿依然站在那裡不動,黛玉又拍了拍她屁股,催促道:“快去吧!” 綠蘿身子一僵,小臉微紅,扭身離開了正屋。 接下來的兩天,黛玉如同這個年代的普通小女孩一樣,在三位嬤嬤的帶領下,剪窗花,寫對聯,裝飾屋子。 她沒有再提起賈家的事,也沒再去演武場。 除了當天去賈府當值的那一個大丫鬟不在,其他七個大丫鬟們都聚在一起,商量著該誰去勸解黛玉。只是她們還沒商量個所以然來,就被古嬤嬤攔住了。 自從那天黛玉見過餘子路之後,她的神情就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不光是在場的綠蘿,連餘子路也被她們叫進內院,仔細盤問了一番。 若不是王嬤嬤知道黛玉上京時的身體狀況,她們恐怕真要誤會,黛玉是為了那個“朋友”的事而心情沉重。 最後古嬤嬤一錘定音:“我去問問姑娘。” 她帶著“全村人”的希望,敲響了黛玉的房門。 之前,她們也曾想陪伴在黛玉身邊,但都被黛玉支了出來。這回古嬤嬤下定決心,不問清楚原委,她是絕對不會被黛玉打發走的。 古嬤嬤撩開門簾,屋裡並未燃上燭火,夕陽的餘輝透過窗紙暈染進來,使屋內顯得有些朦朧,她看得並不真切。 她四處張望,試圖尋找黛玉的身影。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