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年身旁,一個比黛玉大幾歲的小童,順著剛才青年的目光探頭往下望去,正巧碰上黛玉的探究目光。 那女孩站在那兒俏生生的,身穿淡青色襖兒和月白色紗裙,眉頭似蹙非蹙,眉眼間帶著病弱的蒼白,更顯得她肌膚白皙如玉。雙眼溼漉漉的,像含著水光。 總角小童臉一紅,見一旁的青年看過來,慌忙蹲下身,向他抱怨道:“大哥哥真是討厭,都不提醒我!” 青年嗤笑一聲:“我都躲開了,你還要伸頭出去瞧!” 小童衝青年擠眉弄眼:“大哥,那姑娘走了嗎?” “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 小童被青年調侃,惱羞成怒,索性站起身再次往下看去,可夾道里已經空無一人。 “大哥,她們走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小童耷拉著腦袋,有些垂頭喪氣。 “你又沒問我!”青年回嘴,然後板起臉訓斥道,“我去南邊是為了替聖上辦差事,你跟著算什麼樣子!” “你少騙我!我都聽到爹爹和你說話了!爹爹說讓你帶著我遊山玩水,掩人耳目,暗中…暗中……”畢竟才不到十歲的年紀,後面的對話因為聲音太小,他聽不清了。 “既然聽到了,那就好好玩。但有條件,你要聽話。到時候我出去辦差,讓你在客棧裡待著,你就不能鬧著要出去!”青年對這個弟弟頗有些無從下手。 但想到這次聖上派下來的差事,青年不禁又嘀咕了一句:“這個林如海!” 黛玉不動聲色地套松子的話:“松子小哥,你們客棧的三層可是被人包下了?” “是啊!小客官如何得知?” 綠蘿一聽不高興了,美目一瞪:“客官就客官,加個‘小’字算怎麼回事?這可是我們小姐!” “是是是!”松子被綠蘿這麼一喝,也忘了剛才問黛玉的話,“是啊,那客官可不是一般人,是宗室子,叫什麼輔國還是奉國將軍的。” “將軍?那可不就是大官?”綠蘿瞟了眼樓上,有些心虛,擔心她們的對話被樓上的人聽到了。 黛玉按了按綠蘿的手,問道:“我們院子裡的情景,那樓上的人豈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呵!”松子支吾不言,黛玉就明白了其中意味。 “姑娘!你剛才為何不讓我繼續問啊?” 圓椅看起來挺乾淨,綠蘿還是擦拭了一遍。黛玉在藍蕊攙扶下,緩緩坐了下來。 她輕輕敲了一下綠蘿的額頭:“馬上要進京了,能人如雲。你別仗著藍蕊教了你幾天拳法,就覺得了不起了。” 黛玉把幾個丫鬟都叫到身前,叮囑道:“我現在跟你們說的話,你們一會也交代下去。你們知道為何那貴客不住在我們這種小院裡嗎?難道他們缺錢?” 丫鬟們齊齊搖頭。 “俗話說登高望遠。不遠處就是運河,河面上每天過哪些船,他們在三樓都看得見,更何況我們這小院子。” 看著她們臉上露出了驚訝和恍然大悟的表情,黛玉微微一笑:“你們也不必害怕,我猜他們只是路過,說不定比我們走得還早呢。你們平時怎麼做事,以後還是怎麼做。等到了賈府,只要守住了角門,板門一關,你們在院子裡鬧,外面也瞧不見。” “是!”丫鬟們齊齊答道,然後各自散去,繼續忙碌起來。 第二天一早,黛玉剛剛起身,綠蘿從外面一蹦一跳地跑進來,嘴上還喊道:“姑娘!他們一大早就走了!” 黛玉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旁邊王嬤嬤一臉嫌棄地瞥了她一眼,綠蘿意識到自己又不穩重了,賠著笑臉衝黛玉和王嬤嬤福了福,開始說起她和松子打探到的訊息。 “姑娘,難怪他們要包下一整層樓,裡面住的都是那什麼將軍的侍衛,他們主子可真好。 松子說那些貴人們一般自己住上房,讓跟著的僕從們住下房通鋪。哪像這個將軍,還讓他們一同住上房。” 王嬤嬤嗤笑一聲:“怎麼,姑娘沒讓你住上房啊?” “姑娘自然是最好的姑娘,好媽媽,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綠蘿連連作揖討饒。 “好了,媽媽,她們畢竟才跟著我們,多教教便是了。”黛玉這樣安慰王嬤嬤,不過她並沒有準備輕易放過綠蘿。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綠蘿:“馬